她眼?看着陈天阳糟蹋自己无能为力。
可能是梦里高僧点化过吧,有一天下午陈天阳忽然振作了。余声当时正在敲字儿,一抬头就看见陈天阳披散着头发从?床上看她跟个女鬼似的。
“陪我喝点儿酒。”陈天阳说话都快没声了,“去不去?”
于是那一天的傍晚北京城有两个姑娘为了喝酒特?意坐车跑去了灯红酒绿的夜总会,余声头一回?去那种地方跟在陈天阳后头压根不敢乱走。
两人要?了一扎啤酒坐在那里喝。
陈天阳一瓶接着一瓶往嘴里灌,下巴上掉着酒啧都不嫌弃。余声坐在一旁看着怕出什么乱子,四周望了一圈喝酒聊天玩闹跳舞根本听?不清人说什么。
舞台上这会儿弄出了点响动。
有人穿着短袖嘻哈裤拿着话筒在手上喊麦,那模样看着特?别熟悉。余声坐在高脚椅上后背都硬了,她直勾勾的盯着那男人咬着嘴皮子。
台上的薛岬一无所知,疯狂的吼着一堆人起哄。
余声在那喊声里从?椅子上下来慢慢走过去,她隐匿在人群里平静的看着那个人。五颜六色的灯光落在了这些人的脸上,他们任性疯狂尽情的释放自己。
“那位姑娘——”话筒里传出来这么一声,放肆的喧哗在这躁动的地方,“会唱歌吗?”
余声怔了一
下瞬间冷静下来,她紧紧抿着唇没有吭声。可能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薛岬有些尴尬的舔了舔下唇又问了一声。
那天打架现场混乱,薛岬根本没认出她来。
余声还是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那儿。她系着红色围脖穿着卡其色的大领毛衣浅蓝牛仔裤脚踩白色帆布鞋,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束看着简单干净。夜总会莫名的安静下来,各种音响都陆续停下了。
很多人都看过来,薛岬不耐烦:“会说话吗?”
“不太会说话。”余声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凝视里终于开了口,“刚才你唱的歌叫什么来着,听?起来还行就是太吵了。”
薛岬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说实在的。”余声平平淡淡道?,“还没天桥下大叔唱的好?听?。”
这回?四边彻底安静了下来。
薛岬一字一句的问:“知道?这地儿谁的吗?”
“知道?啊。”余声忽视掉身边那些目光,皱眉认真一想,“你哥是叫薛天吧。”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随后又诡异的安静都看起了热闹。薛岬眯起眼?睛审视这个女孩子,嘴角冷冷一勾从?台上走了下来。
看着那愈来愈近的身影,余声淡定扬起下巴直视。
“刚说什么我没听?到。”人群里让出一条路,薛岬走近了,“再?说一遍。”
余声抬眉凉薄的扫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对方的脖子上都冒出了青筋。余声淡漠的一扫而过又重新抬头,她很浅的轻笑了一下。
“仗势欺人。”她说,“再?没别的了?”
闻言薛岬的脸色顿时便黑了,二?十四五岁的人了还没被这么奚落轻视过。眼?看着那张脸要?压下来,余声眸子顷刻一冷右手拳头虚握。
就在此时,人群外有人叫了她一声。
张魏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儿,像是刚从?夜总会后面出来的。余声再?次见到这个人眉头轻轻皱紧,拳头慢慢一点一点放松了。
“怎么来这儿了。”这话逢外人一听?自是关系不浅,张魏然走到她身侧看了一眼?薛岬,“你们认识?”
薛岬挑眉耸肩,玩味儿的勾了
下唇角。
看热闹的都被遣散了,音乐又跳了出来。纸醉金迷的衣香鬓影里人们在交杯换盏,那背景音听?得人格外的不舒服。薛岬舌头舔了下上唇,识趣的退步向后走回?去台上。
余声看了张魏然一眼?转身离开了。
她沉默的扶着半醉半醒的陈天阳从?夜总会走了出去,背影坚决没给张魏然一点说话的机会。计程车在路上开起来有风从?窗户缝儿往里蹿,余声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她忽然疑惑了在重新见到张魏然面对母亲的感情时。
梁叙的电话这时候进来了。
他玩吉他偷得一会儿闲出来外头抽个烟,就问问她吃了没有做了什么一些男女朋友之间的家?常话。余声看着窗外车子驶过的这繁华的北京街道?,眼?睛里渐渐泛起流沙一般的柔软。
“梁叙啊。”她叫他。
电话那头的人听?出了点不太对劲儿,问她怎么了。余声想起刚才的事?儿,恍惚的笑了一下说没什么。要?是刚才张魏然没有出现,要?是没有父母的保驾护航她不可能那么理直气壮天不怕地不怕。想起如今远在异国他乡的陆雅还有工程延迟不能回?来的余曾,余声的鼻子募得发酸了。
梁叙从?嘴里拿下烟,抬头去看月亮。
“要?听?歌吗?”他轻声问。
街道?的高楼大厦将夜色笼罩在里头,像隔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看不清天空和云层。余声回?头望了一眼?睡着的陈天阳又抬眸去看窗外,他问她想听?什么女孩子说爱如潮水。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