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瑶死了。
前一刻,她正准备去机场,下一刻就被车给撞飞了。
再睁开眼,她穿书了。
这是一本年代文,她依然叫阮瑶,却是个出场不到三百字的炮灰女配。
女配阮瑶的一生,炮灰得明明白白:
【作为家中的长女,爹不疼娘不爱,奶奶在世时为她说了一门亲事,却不想对方是个天阉男,原主被父母逼着嫁过去,每天伺候公婆,却因生不出孩子被休弃,最终抑郁而亡。】
“……”
阮瑶痛苦面具。
穿书前她有对人渣父母,他们在她五岁那年带着弟弟去大城市打拼,却将她一个人扔在老家。
这些年来他们不曾回来看她一眼,不曾给她寄过一分钱,就好像死了一般,要不是隔壁的刘奶奶和父老乡亲养大她,她早就饿死了。
没想到穿书后还是遇到了人渣父母,敢情她就不配拥有家庭温暖?
就在这时,门被暴力推开。
王芬黑着脸走进来:“你今天又不打算去上工吗?不就是让你把工作让给青青,你却闹死闹活的,我们一把屎一把尿养大你,还让你去上学,你现在这样白眼狼,你亏不亏心?”
阮瑶刚消化完信息,面无表情打量着眼前三角眼高颧骨的女人。
王芬,原主的母亲。
也是逼死原主的刽子手之一。
王芬看自己说了那么多她还躺在床上不动,顿时怒从心头起,脱下鞋子就要抽她。
阮瑶面色一沉,坐起来把被单往她头上一盖,又用力一扯。
王芬眼前一黑,可还来不及尖叫,就被用力扯坐在床上。
阮瑶一手箍住她想扯掉被单的手,一手捏成拳头,用力捶打起来——
“砰砰砰!”
王芬后背传来一阵阵疼痛,气得浑身颤抖:“死丫头,你这是想干什么?”
阮瑶“抱”着王芬,一边捶打一边嘤嘤嘤:“妈你说得对,你们一把屎一把尿养大我们,我就应该一把屎一把尿回报你们。”
“……”
这话怎么听着哪里不对劲。
不过这会儿她顾不上多想,怒吼道:“那你还不赶紧松手,你想打
死我啊?”
阮瑶又捶打了两下,这才依依不舍松开她:“妈,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是被你感动了,突然很想抱抱你,但我这人向来比较害羞,只好用被单蒙住你的头。”
“…………”
王芬把被单扯下来,一张脸不知道是憋的还是气的,红得跟猴屁股一样。
阮瑶无视她想杀人的目光,直接从床上下来:“妈,我这就去上班办手续,把工作转给青青。”
原主是个小可怜,五岁开始干家务活,还要帮忙照顾弟弟妹妹,弟弟妹妹一哭,王芬就打她。
王芬总说她是姐姐,让她让着弟弟妹妹,让吃的让穿的,现在还要她把工作也让出来。
至于王芬让原主去上高中,不是因为她看重原主,而是因为二女儿阮青青太蠢,以她的能力根本没办法找到工作。
因此她让原主上高中,毕业后去参加工厂考试招聘,如今原主在纺织厂站稳脚跟了,她就逼着原主把工作让出来。
所以原主才会病倒,两天没去上班。
王芬后背隐隐作痛,本来她想狠狠抽打痛骂她一顿。
这会儿听到她要去工厂,只好作罢:“你能想通就好,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女人再能干也没用,以后嫁出去了还不是要靠娘家撑腰?”
这种言论简直恶臭,he~tui!
阮瑶恨不得给她多来几拳,把手伸到她面前:“你说得对,所以给钱吧。”
王芬一愣:“给什么钱?”
阮瑶一脸真诚:“青青成绩那么差,就算我是自愿把工作让给她,但工厂的干部们心里难免有疙瘩,所以我打算走之前请工会的人吃顿饭,拜托他们以后好好照顾青青。”
王芬对二女儿的能力最了解,想了想,便从口袋里掏出两元和几张票递过去。
还不忘叮嘱道:“那你要好好跟你们领导讲,多说一些青青的优点。”
阮瑶把钱和粮票拿过来,似笑非笑:“我会的。”才怪。
从家属大院出来,阮瑶直奔国营饭店。
“服务员,来两个肉包子,一个煮鸡蛋和一碗豆浆。”
服务员打着哈欠道:“两个肉包
子一毛八分钱,煮鸡蛋八分钱,豆浆四分钱,共三毛钱,另外粮票二两肉票半两。”
便宜,真是太便宜了。
阮瑶赶紧掏钱和票。
很快服务员就把早餐端上来,她迫不及待夹起一个包子咬下去。
这年头的猪不是喂饲料的,猪肉鲜嫩有嚼劲,喷鲜得让人掉舌头。
再喝一口豆浆,香甜浓郁,不错不错。
阮瑶满足地眯起眼睛。
就算两世都遇到人渣父母又如何?没人宠她,她宠自己。
她要多吃点。
吃饱了才有力气让自己活得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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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国营饭店出来,阮瑶又去供销社买了两包点心。
来到工厂,工会的人都出去搞活动了,办公室只剩下唐美兰一个人。
唐美兰看到她,立即关心道:“阮瑶你来了,你身子好了吗?”
“好得差不多了,我今天是过来办转让手续的。”说着阮瑶把买来的点心放到桌子上,“这两年来多谢大家照顾我。”
唐美兰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花这些冤枉钱做什么?有钱你应该存起来才对,哪个工人像你这样,工作两年身上还没十元。”
“不是我要挑拨离间,但你爸妈实在太偏心了,好东西都给你弟弟妹妹,家里的活儿却由你一个人来干,现在更过分,居然要你把纺织厂的工作让给你妹妹,就没见过这样的父母!”
阮瑶低垂着头,咬唇看着地面。
我很难过。
我装的。
唐美兰见状叹了口气:“算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这不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