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已经冷了,烧烤变得油腻,炸鸡倒是还能吃,但谢朱颜觉得要让驴干活,还得让驴吃好才行。想让沈辞镜开口,至少不能让他吃这些吧,谢朱颜想到这,果断下单小龙虾,麻辣、蒜香各来一份,然后又开了两罐可乐,殷勤地放到沈辞镜面前。
沈辞镜好笑,“干嘛呢这是。”
谢朱颜嘿嘿笑了两声,“俗话说的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反正我这演技一时半会就这样了,我们聊聊呗。”
“行。”沈辞镜懒散地向后靠了靠,“聊什么?”
谢朱颜犹豫了下,决定先迂回着来,所以他问,“阮天心是不是看上你了?”
沈辞镜一愣,“没有,别瞎想。”
“那他怎么一天到晚尽围着你转?”
沈辞镜噎住,他要怎么说
。说我和阮天心是一个孤儿院里的,说我和阮天心自小就认识,他喊我哥,说我喜欢他很久了,说我……
说什么呢?
哪一个阮天心都不认。
有什么好说的?
沈辞镜最后也只是垂了垂眼,没说话了。
谢朱颜砸吧砸吧嘴,有点好奇,“你说林铎一天到晚花边新闻比我黑料还多,阮天心是怎么忍下去的,他这么大度吗?”
沈辞镜眼睫颤了颤。
谢朱颜继续发散思维,“我看着不像啊,那会儿他打开门的眼神我还以为他要吃了我呢。”
“你说他和林铎是不是那种片场夫妇,”谢朱颜眼睛一亮,凑过去拍了拍沈辞镜的手臂,“就是另类点,他们不会一部戏拍完就散,他们一直在一起,但每段时间身边的情人都会换,就……”
谢朱颜低头沉思,努力想形容词,忽的,他抬头,眼神亮晶晶的看沈辞镜,“就那种互绿夫夫!”
沈辞镜沉默,他居然神奇地接上了谢朱颜的脑回路,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说得很对。
“你才另类,”沈辞镜狠狠揉了一把谢朱颜的粉毛,“怎么那些个香艳戏码一点就通,一到正经戏份就不行了?”
谢朱颜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沈辞镜。
沈辞镜又揉他头发,好气又好笑。
谢朱颜还没忘了自己的目的,见沈辞镜没生气,抓紧机会问他,“你和阮天心什么关系啊?”
沈辞镜看着谢朱颜,眼前的人是和阮天心完全不同的人,坦诚且直率。谢朱颜才十九岁,情绪藏都藏不住,亮晶晶的眼睛里涌动着的欢喜令沈辞镜心慌。
沈辞镜突然从他眼睛里看出了些不太好的苗头,这不是他希望有的变化,他顿了顿,突然驴头不对马嘴的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虽然现在可能不喜欢了。
谢朱颜一愣,不懂他为什么说这个,但心脏突然间闷闷的,又酸又涩。
谢朱颜难受的要命,他有点委屈,“我没问你……”这个,话在嘴边停住,谢朱颜突然瞪大了眼睛,“你喜欢阮天心!?”
沈辞镜默然不语。
谢朱颜看着他,也不
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幽幽道,“你别瞎搞,通|奸真的要浸猪笼的。我凑合凑合和你无媒苟合一下算了。”
沈辞镜快气笑了,胡说些什么呢。他嘴比脑子快,带着点笑,戏谑道,“不通|奸,也不和你无媒苟合。无媒苟合算什么事儿?真要搁古代,我少说也得三媒六娉、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地风风光光把你迎回去。”
说完沈辞镜就僵住了,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谢朱颜抱着什么心思,他自己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就非得嘴快这一时,给谢朱颜启个蒙?
沈辞镜闭了闭眼,只能希望这祖宗是个迟钝的,千万别开窍。
但沈辞镜的希望落空了。
谢朱颜听完就愣住了。他知道沈辞镜没当真,就是开玩笑,但这不妨碍他听到以后整颗心跳动的速度加快,扑通扑通,剧烈而迅猛。
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像被泡在一池酒液里,晕晕乎乎不知所以。
沈辞镜,沈辞镜,沈辞镜,沈辞镜。
脑子里全是这个名字,徘徊不去,仿若一缕清风拂过水面,就倏然掀起了惊天巨浪。
谢朱颜在这一刻无比肯定,他想,我喜欢沈辞镜。
喜欢这个耐心教了他一个月如何演戏的沈影帝,喜欢这个时不时就爱逗他的沈辞镜,喜欢他用温柔含笑的声音喊他小朋友,喜欢和他讲道理的时候带着凉薄,却又强势至极的沈辞镜。
什么都喜欢。
谢朱颜想了想,觉得不对,他又小小的、偷偷的改了一下,他不喜欢这个喜欢阮天心的沈辞镜。
但不喜欢很少,抵不过铺天盖地,汹涌满涨的喜欢。
于是谢朱颜桃花眼里盛着春水,波光潋滟,满满的深情满满的温柔,他满眼都是沈辞镜,问他:
“沈辞镜——”
“你什么时候迎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