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我弟弟死的冤屈!他还那么年轻,还没有成家立业!让我怎么跟娘家交代……”
刘韵瘫坐在地上又是一阵哭诉,她虽然平日里各种宠溺弟弟,只要他没有将天捅个窟窿都能为他善后,但也从未料到过阳广会忽然死在烟水阁。
这对她的打击太大,再加上娘家那边无法交差,所以她才想让霍蘅再想想办法,一定要给弟弟讨个公道。
“妇道人家!阳广平日里作威作福就罢了,这次他出事,你可知道百姓是如何议论的?他们都说他是罪有应得!老天爷这是看不下去来索命来了,夫人,你当真不怕以后这报应出现在自己身上?”
霍蘅一把甩开刘韵的手走回房间,他一听到刘韵的哭声就一个头两个大。
这些年为了罩着阳广,为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这次阳广出事,所幸没有牵连到他,否则……
“老爷!那可是我的亲弟弟啊!”
门外,刘韵还在继续哭喊着,霍蘅直接脱掉衣衫准备睡觉,蒙起被子直接无视了外面的聒噪之声。
夜半子时,云倾绾一袭黑衣潜进了司主府。
她前脚刚刚落地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云倾绾下意识的拿出怀中短匕准备迎上对方,谁料对方却直接摘下了面巾小声道“绾姐姐,是我呀!”
“你……”
云倾绾看清楚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正是陈初雪后,气的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二人来到一处偏僻围墙下,云倾绾才开口怒道“你怎么也来这了?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知道了知道了!绾姐姐,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有一个黑衣人,哪有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只要不被抓到,别人怎么知道我是谁?你说对不对……”
陈初雪拉着云倾绾的手臂撒娇道。
她一早就看出来云倾绾要有所动作,所以一直盯着云倾绾的动向,知道她要来司主府霍蘅的地盘,陈初雪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也跟着赶了过来。
“那你最好不要被抓到,否则我可保不了你。”
云倾绾说罢戴上面巾,陈初雪娇笑着应了一声也戴上了面巾。
二人从头到脚一身黑色,行走在黑夜里倒是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
“绾姐姐你想怎么做?我帮你!”
陈初雪不知道云倾绾的打算,小声问道。
“我去霍蘅书房看看,有没有什么他作奸犯科的证据,然后嘛……让他做一场噩梦!”
云倾绾微微一笑指了指书房方向,陈初雪闻言连忙点点头跟上她的步伐。
二人一左一右仔细观察了周边没什么异常,这才翻身从窗户潜进了书房。
霍蘅的书房并不算宽敞,仅有一个桌案和一个书柜。
云倾绾和陈初雪分头行动,将目之所及的地方粗略翻看了一遍,并没有寻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正欲放弃时,云倾绾的余光瞥见书桌旁的一盏油灯上。
这油灯里面一点残油也没有,反倒干净异常,倒像是被精心擦拭过的模样。
云倾绾走上前,对着陈初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转动了油灯。
书柜边上的壁画后面忽然发出吱呀一声响,云倾绾连忙快步走上前将那幅画取了下来。
“绾姐姐,这么隐秘的地方存放的东西肯定不简单!快看看是什么。”
陈初雪见状连忙兴奋道,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刺激的不行。
“这……竟然是城内一众店铺的上贡流水!里面除了烟水阁第一楼这种叫得出名字的,竟然还有一些达官贵人的往来细账。”
云倾绾仔细翻阅账本,随便翻阅一页的流水数目就足够霍蘅这样身份背景的人花费一辈子……
“难怪他护城司平日里嚣张跋扈呢!原来是这些人都暗地里给他送了钱,表面上就更加要阿谀奉承他了。还真是个好官啊!”
陈初雪虽然看不懂那些账目,但是也能察觉到这本账目的重要性。
这东西一旦呈给城主风行,想必他是不会忍受下属这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吧?
再者,这些店铺和往来富商常年向霍蘅上贡,他们之间产生了微妙的联系,想必霍蘅也利用他们做了不少“好事”。
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一旦彻查被公之于众,很难不引起公愤。
到时候就算是城主不责罚霍蘅,百姓们也会看不下去!
“咳咳……夫人,别再生为夫的气了行不?夜里风凉,快进来!”
忽然,隔壁房间传来一阵说话声,云倾绾和陈初雪大惊失色,连忙将那账目收进了怀里,然后又将油灯的机关关上,一切都像是从未发生过异常的模样。
“快走,这东西足够让霍蘅以后做噩梦了!”
云倾绾一声低喝,连忙拉着陈初雪轻手轻脚地退出了书房,二人刚刚来到回廊便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老爷!请为广儿做主啊!他死的冤枉,就是做鬼也不会安息的!”
刘韵还坐在院中哭喊,声音都已经嘶哑到有些刺耳。
云倾绾听见后示意陈初雪先到围墙外等她,自己闪身来到了前院。
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女子跪坐在庭院里,时不时地拿出绢帕擦拭眼泪,云倾绾根据她刚才的哭喊声便知道她是死去阳广的亲姐姐。
“荒唐!夫人再提此事便是让我为难,你是想看到我和阳广一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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