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要喝多少啊?”雷启云有点心慌。“喝趴下!”
喝趴下!雷启云在心里默默重复了遍,脸上的神情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在朱玉杰高度的注意力观察之下,雷启云的样子,就是陷入了一种诡异的自我世界中。
朱玉杰心里也是满是问号。要是真看上了什么人,有什么不可说的?自己问了那么多次,一次都没回答过。难道那女的有残疾?还是有不可告人的隐疾,他不好意思讲?要么女方比他大很多?还是比他小很多……不会是看上了个男的吧?
思极至此,朱玉杰满脸惊恐。想到这么多年,这二哥可从没对哪个女孩子表现出好感,献过殷勤……
良久,雷启云长出一口气,打定主意。喝就喝吧,看看自己有多大量,别真到了那一天,喝大了可就不好看了。回过神来,发现朱玉杰眉头紧皱的望着自己。“你老盯着我看什么?”
“没有。”朱玉杰失口否认。“我是在想,五叔过生日,王孝男会不会来?”
“呃!”雷启云的表情就像播放中的视频,被人暂停了一样。只觉被人一盆冰水从头上浇下来,从头凉到脚。
叶振山回来时,还带着四个年轻人。年轻人第一次见面,都很含蓄,微微笑笑也算打了招呼。雷启云习惯性的要与人握手,被朱玉杰支撑弓形的胳膊打了一下,他恍然记起上次上坟时和王孝男之间发生的事。对着几人含蓄的笑笑,算作了打招呼。
有一个看到了朱玉杰很熟络的打招呼,不过说出话不怎么中听。“好久不见,以为你再也不敢来我五叔家呢。你们城里人,打招呼不都是握手吗?”开口说话的人,见朱玉杰没理他,目光扫过雷启云,“这个就是叶炫武说的,被兔子撵伤的雷先生吧?”
被兔子撵伤的雷先生!脸上展露亲和微笑僵硬了两秒,呵呵一声,向他伸出手,“你好,我是雷启云。”
年轻男子握住雷启云的手,“怪不得孝男讲,城里都这味。见人就握手,这要是上了厕所没洗手——”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拍在年轻男子脑门上,杨香语露轻斥,“你这孩子,瞎讲啥!让你来帮忙招待人的,你搁这加乱!”
“五婶,我哪有啊!”年轻男子撒娇似的狡辩道,“我这不就在招待客人,佛佛(说说)话,复(熟)悉复(熟)悉。”
“叫你来吃饭的,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不情愿别吃了!”叶振山威严的声音传来,年轻男子立马老实乖巧了不少。对着雷启云和朱玉杰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后,径自先走开。
朱玉杰对着雷启云一脸莫奈何。
雷启云轻声询问,“这人是谁?我怎么感觉他对咱俩都有意见?”
朱玉杰压低声音,“他是叶乔飞,叶枫乔的堂哥,王孝男的铁哥们。他对咱们俩,不是你感觉得有意见,是真的有意见。等下让酒的时候,你绕着他点!”
“你们俩还想让我去请!”叶振山已落了座,其他几个人都站着等着他们俩。
两人带着歉意的走进去,同几人落座。
“阿姨呢?辛苦了那么久,一起吃啊。”雷启云打量桌上的人。
叶振山听了雷启云的话,这才对着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乔她妈,你收拾好了就过来!”
对面几个叶姓子弟,突然眸光清亮的笑着看了雷启云一眼。当然除了叶乔飞外。
雷启云在毫无察觉之下,做了一件给自己印象加分的事。感觉桌下有人碰自己,低头看见朱玉杰悄悄对自己竖起大拇指,一头雾水。
后来雷启云才知道。小镇上的人俗规家里来客,女人和孩子不入席。尤其重要客人,小孩就是饿着肚子,也不能出现在客人眼前。更忌讳喧闹,否则就是是自己家没规矩,也是对客人的极度不尊重!
所以一般人家来了客人,家里女人手脚不得闲的忙完,就上一边儿去了。等客人吃完了,喝足了再回来收拾残羹剩菜。
说俗规,有人从俗就有人例外。叶振山就是这个例外。
从他结了婚后,不管是大席或者小宴,杨香都会在他身旁。
后来是叶枫乔,去哪儿带哪儿。有一年的团圆饭,叶家一大家子堂兄弟二三十个人,分两桌聚坐在堂屋吃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