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原来就是个能打的莽撞人!这种人你爹还怕成那个熊样!”
听完下人的解说后鲜于夫人更加生气。
“禀夫人,杨相国家的公子来访!”
正当娘俩在那里埋怨鲜于仲通的时候,下人们进来禀告道。
“是杨暄公子吧?快请他进来,也让他看看志达的伤势,相国那边得想办法帮咱们出气!什么西河郡公?老娘要让他们家破人亡!”鲜于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被李守弄成这样后,心中对李家的恨意升到了顶点。
来人正是杨国忠的嫡子杨喧,别看他不学无术,但却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
据传闻,杨暄当年参加的是明经考试,由礼部侍郎达奚珣监考,成绩根本就不及格。但那时候的考试不如后世严谨,达奚珣见到这个情况后也不敢直接黜落杨喧,只好让自家儿子达抚带着书信去宫外候见杨国忠,等着他下值后说明情况。
杨国忠见到达抚很高兴,以为是来报喜的,但看完书信后脸色立刻变了,大声说“我杨国忠的儿子难道会愁不富贵?还在乎一个进士的身份?你们这些不长眼的鼠辈!”
骂完后他就丢下达抚,骑上马走了。
达抚非常害怕,立即赶回去见父亲,达奚珣思前想后没有办法,终于还是把杨暄取在了前几名。
有了进士身份,再加上老爹照顾,杨喧很快就升为了太常少卿,最后又当上了检校户部侍郎。
同样是官二代,可这家伙的仕途比杜甫要好上太多。
不过杨喧的下场很惨,安史之乱后他跟着皇帝和老杨逃往蜀中,在马嵬驿遇到军士哗变,享受了十几年荣华富贵的杨喧被愤怒的士兵射了近百箭,变成了个大刺猬。
杨喧与鲜于志达在蜀中的时候就是死党,听到自己的好朋友来了,鲜于志达又急切地想报仇,所以便强打精神出去会客。
“哎呀!杨兄你可来了,你是不知道,今天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鲜于志达一见到杨喧便开始声泪俱下。
看到满脸红肿,嘴角还控制不住往外一个劲流口水的鲜于志达,杨喧也有些呆楞“贤弟你这是怎么了?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打你?”
“还能有谁,就是李守李无伤那小子!刚被封为西河郡公的那位!”
“李守李无伤?抖男?不会吧,他能打人?而且刚封了西河郡公就敢打京兆尹的儿子?”杨喧很是纳闷。
“谁说不是呢!那家伙狂得很,偏偏我爹也是个怂货,自家儿子被打了他不知道报仇,还帮着对方一块打!呜呜!我怎么就这么惨呢!”鲜于志达又开始哭起来。
“啪!”刚坐下的杨喧一拍桌子又站了起来,“好一个西河郡公,这也太无法无天了,非得让我爹把他给下狱不行!”
杨喧非常生气,向来只有自己在长安城里横着走的份,什么时候有人竟敢欺负到自己朋友头上了。
这时候跟随杨喧一起来的某个侍卫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声。
“嗯?”杨喧眉头一皱,“这李守病好了?现在武艺这么厉害吗?还连败三名吐蕃高手?”
侍卫点了点头,他也是刚听别人说李守昨晚连胜数名使团高手的事。而且还是皇帝亲自加封的郡公,就连李守跟奚族公主的婚事都是皇帝亲自成全的。
杨喧眉头皱了皱,他虽然嚣张,但也不是没有头脑。
“厉害个屁,我看也就那样!”鲜于志达很是不服,“我早上还看见吐蕃人跟他在一块呢,说不定就是他们联合起来给皇上演得一场戏!”
“这种事情可不能乱猜!”杨喧有些稳重,“不过嘛,能打败吐蕃人也不见得有多能耐,这世上武功厉害的多了去了。刚好,我在蜀中的时候就认识一位不世出的高人,他平时隐居在青城山上,鲜有露面,直到去年才决定出山历练,听说最近要来长安,到时候我们把他请来会一会李守,估计在这位隐士面前,那李守只有跪地求饶的份!”
“真的?那位隐士真的这么厉害?”鲜于志达听完这番话立刻来了精神。
“那是当然,这位高人名叫张错,传闻他早年曾在中条山遇到过通玄先生,被授予无上仙法,修炼至今已经是半仙之体!区区李守还不是手到擒来!”杨喧得意洋洋地说道。
“那太好了!哈哈,皇上看重的是李守的武艺,如果他被人打败了,不仅圣眷不在,到时候郡公爵位肯定也将不保!还不任由我们兄弟俩拿捏!”鲜于志达闻言眉飞色舞起来。
……
第二天,李府从一大早就陷入了忙碌状态,下人们干活的热情空前高涨,许多以前迫于生计无奈离开的仆人们也开始聚集在李府门前,想重新回来。面对这种情况,不仅王静依,就连老太太都不得不离开佛堂出来招待他们。
李守则跟着大哥李骞出了门,带着礼物到长兴里来拜访李岘。
兄弟俩已经得知,李岘被贬为零陵太守,不日就要出发赴任。
本以为遭遇贬官后李岘会闷闷不乐,但让哥俩比较意外的是,这位堂叔态度不温不火,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还热情地招待了他们一番,反而弄得李守哥俩有些不好意思。
最后李岘又让儿子李孝孙带着贺礼到李守家回访老太太。
“让你们担心了,其实知道家父贬官后我也想安慰他,但家父那天回来后仅仅自己在书房呆了一会就恢复如常了!”李孝孙坐在马车里对李守哥俩说道。
“堂叔这份宠辱不惊的胸怀的确让人钦佩!”李守赞叹道“官场就如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升迁与贬谪也需要以平常心看待!”
“无伤这句话说得对,叔叔为人豁达,做官清廉又勤于政事,长安城里的百姓无不称赞,相信再次升迁也不是难事!”李骞附和道。
“就是不知道叔叔这次为什么会被贬、难道是得罪了杨国忠?”李守开始提出心中疑问,“我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很是突然。”
“那倒不是。”李孝孙摇了摇头,“具体原因应该是前些时间朝廷里有人举报安禄山造反,上面便下了命令,让父亲派人搜查安禄山在京城的宅子,结果真找到了几分证据!”
“那是好事啊,我早就听说安禄山要造反,现在有了真凭实据,那就赶紧把他抓起来呀!”李骞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虽然有了证据,但仅仅是几封书信而已,朝中有人给安禄山说好话,皇上便犹豫了,传旨询问安禄山,安禄山的回信到了后皇帝不知道怎么的,态度忽然大变,不仅对安禄山去旨慰问,还把父亲给贬了官,估计也是为了给安禄山一个交代!”李孝孙颇为无奈地解释道。
“这?这也太没道理了吧!叔叔是秉公办事,查出的证据确实存在,又不是凭空捏造,凭什么安禄山一封信就对这些视而不见,还把叔叔贬了官?”李骞愤愤不平。
“圣人决定的事情,我们这些做臣子和百姓的能有什么办法?”李孝孙摊了摊手。
“这件事肯定还有其他内幕,只不过我们接触不到罢了。不过叔叔做事确实没有私心,这一点相信皇上也能看到,说不定过些时日叔叔就能重新回归朝堂了!”李守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我可不想去零陵那种地方,千里迢迢的,万一水土不服可不是闹着玩的!”李孝孙有些哀怨。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其实南方还是挺不错的,我还巴不得朝廷派我去那里做官呢!”李守安慰道“而且南方的水果很多,美女更是温婉,去了那你就知道了!”
“说得好像你去过一样!对了,听说你要娶奚族公主了?这还没大婚呢就开始惦记南方的姑娘了?”李孝孙心情好了些,开始笑话起李守来。
“姑娘不姑娘的先放在一边,你看现在也中午了,要不我们路边吃些东西再去我家?就咱们弟兄三个,图个清闲!”李骞建议道。
李守和李孝孙立刻表示同意。
三人便停了马车,刚好路边有个酒馆,他们便走进去寻了一处边上的位置,要了酒菜吃喝起来。
“听说了没有,昨晚上在大明宫皇帝举办夜宴了!”
刚喝了没多久,三人就听旁边的顾客在那里大声议论。
“皇帝夜宴又不是什么稀罕事,每个月总得举办几次!”有人不屑地应道。
“这次可真不一样,因为昨天的夜宴是招待吐蕃和其他使节团的。”
“使节团怎么了?”
“听说吐蕃使节开宴没多久就站起来要比武,向大唐高手提出挑战!”
“然后呢?”酒馆里的人闻言立刻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