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昌坊,迎春楼。
迎春楼是这附近,乃至整个京城口碑最好的“平价”青楼。
消费低、服务好,其中女子虽然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各个贤惠体贴,总能给顾客一种回家的感觉。
而此时就在迎春楼的一间绣房中,一男一女便正抱在一起耳鬓厮磨。
“官人,在悬镜司当差定是很危险的吧,你可切记要保重身子,否则奴家会心疼的……”
女子娇柔的声音传入已经褪去外衣的大汉耳中,后者只感觉舒心不已。
“娘子,你放心即可,我可是出了名的谨慎小心,绝不会去做那些以身犯险的傻事。”
“对了,我前几日刚从一个狗官身上又捞了一笔,很快便能攒够钱替你赎身了!”
“呀!真的么……”
女子轻呼一声,紧紧勾住大汉的脖子“我以后定会好好伺候官人的!”
“嘿嘿,你今天也要好好……”
汉子话才说了半句就闭上了嘴,脸色突然变得古怪。
“官人,怎么了?”
“……没怎么,我现在有事要去办。”
“啊?”
女子一愣,扭头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这么晚了,官人要去做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
汉子此时已经将虎蛟服匆匆穿好,伸手抓起靠在墙角的花翎长刀便向门外走去。
不过在临出门时,他还是回头叮嘱了一句。
“关好门窗,今夜怕是要有大事发生。”
“什、什么大事?”
“……”
女子没有等到答案,留给她的只有一扇紧闭的房门。
汉子就这样走了,甚至连早已给出去的一两银子都没来得及往回要。
此时此刻,无数相似的情景正在京城各个角落上演。
如果站高一点俯瞰下来,便会看到那从四面八方出现的无数黑影在街巷屋顶中飞奔。
夜色深沉,黑云压城。
“噼里噼里”的雨滴声与嘈乱的脚步声混杂成一片。
下雨了。
……
一刻钟后,悬镜司点将台。
魏长天挺身站立在高台之上,任由雨水随意砸落周身。
他身后是一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悬镜司高层,眼前视野所及全是身着虎蛟服的差役。
得益于良好的职业素养,虽然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两千余人却无一丝交头接耳之声。
所有人都笔直站着,目光直直盯着魏长天。
是时候了。
“诸位同僚!”
魏长天的声音于雨水中清晰可闻。
“我乃悬镜司柳叶处总旗,魏长天!”
“灼烧祖玉实属迫不得已,但我又必须如此选择!”
“因为……”
魏长天扫视一圈点将场,以无比肯定的语气高声喊道“因为我已掌握确凿证据!”
“当朝宰相柳元山,将于今夜谋逆造反!!”
“哗!!!”
暴雨如瀑,喧哗声更甚。
任凭悬镜司的纪律再严格,此时此刻也很难有人还能保持淡定。
柳元山造反?
这怕不是天大的玩笑!
在柳魏之争的节骨眼上,没几个人会相信这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