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王大哥,我、我家中尚有老小,实在不能死在这里对、对不住了!”
当第一个镖师挣扎着喊出这句话,抽身向远处逃窜时,相同的念头便飞速在一众镖师心头蔓延生长。
与对方死士的身份不同,他们虽然干的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买卖,但终究还是普通武人而已。
如果对方只是寻常的拦路劫财的匪人,他们或许不介意冒着风险拼上一把。
可眼下这群杀手摆明了不是善茬,自己一方又处于劣势,因此大部分镖师还是不愿意以命相搏的。
就像那个蒙面人说的——
为了几两银子把命搭上,不值当。
“我去搬救兵!”
“孙子!来追你爷爷啊!”
“操!老子不想死!”
“”
一时间,又有七八个镖师陆续逃离战场,只留下了一句句或坦诚或虚伪的呼喊。
蒙面人并没有去追击这些人,只是调转刀尖向着尚未逃跑的几人继续猛攻。
包围圈被猛然压缩,王乾所面临的压力也瞬间增加了数倍。
“哈哈哈哈!别挣扎了!你现在逃还来得及!”
此前那个蒙面人大笑着又是一刀挥出,王乾本来正在格挡另一个方向上的进攻,再回头应对便为时已晚,当即左臂便被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不过他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就好像这一刀并非砍在了自己身上一样。
不得不说,王乾死战到底的勇气十分令人敬佩,但好似又毫无意义。
毕竟那几个镖师逃走之后石门镖局一方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此地方圆百里都无人烟,指望着有救兵来援也不现实。
所以只要等他们支撑不住,到时候老张头和阿狗还是难逃一死。
除非
“爷、爷爷!”
蜷缩在破破烂烂的板车上,阿狗怀中死死抱着一柄破剑,瞪大眼睛问道“你还要多久啊!”
“快了快了!”
老张头盘腿坐在旁边,脸上表情无比急迫。
“还差一点!”
“可、可是呀!”
一道寒芒从阿狗头顶掠过,吓得小丫头顿时缩了缩脖子。
她看着周围上下翻飞的人影,突然不知从哪里摸索出一个酒囊,然后“咕嘟”一口便将其中仅剩的最后一点烧酒尽数倒进嘴里。
“啊!我的酒!!”
老张头见得这一幕后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哀嚎。
而阿狗却在此时丢掉酒囊,然后吃力的拔出怀中宝剑,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你、你们这些坏人!”
“不许欺负爷爷!!”
“”
听到阿狗的“酒后真言”,老张头突然愣了一下。
不过那群蒙面人却是大喜过望。
“大人说的就是此剑!”
“唰!”
几道黑影突然发力冲破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向着阿狗激射而来。
而阿狗却对此并无畏惧,甚至还一跃跳下板车,摇摇晃晃冲着那几个杀手迎面跑去。
“呀!吃我一剑!”
带着醉意的稚嫩童声回荡在夜空,此情此景属实有些搞笑。
但如果任由此事发展下去,那么很快喜剧就要变悲剧了。
毕竟就阿狗这战力估计连条野狗都不如,更何谈跟职业杀手过招。
幸好在最后关头老张头总算是给力了一把,终于完成了施展遁术前的准备工作。
“啪!”
闪身来到阿狗身后,一把将“气势汹汹”的小丫头拎起,又扭头看向王乾所在的位置。
老张头稍一犹豫,旋即便向着后者跑去。
“王镖头,快”
急促的喊声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这一刻,以一敌三的王乾终于是支撑不住,被人一刀刺进了胸口。
“这!”
老张头猛然停步,最后又看了一眼王乾摇摇欲坠的身体,然后果断掐动手决。
“嗖!”
强光乍现、烟尘四起。
一老一小两个人影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
大宁,蜀州城。
小小的房间内漆黑一片,小男孩盘腿坐在床上,胸口十分有规律的上下起伏。
他此刻的动作跟武人打坐时几乎一模一样,但呼吸之中却并无天地真气流转。
说白了,就是干坐着而已。
“吱呀~”
突然,房门被轻轻推开。
小男孩顿时慌乱睁开眼睛,就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被抓了个现行。
不过待他看清来人是谁时,表情便又慢慢放松了下来。
“然儿,是我。”
张三神色复杂的回身关好房门,慢慢坐到小男孩身边。
他已经暗中观察了王然数月,自然知道后者是真的想要习武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