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怀陵城。
“快看!城楼的高杆上绑着人!”
“好像是皇上!!”
“怎么可能,定是你看错了。”
“不会错的!几年前皇上出游时我曾有幸远远看见过天子真容!再说那人身上还穿着龙袍呢!”
“嘶好似真的是龙袍!!”
“什么?!圣上为什么会一定是狗贼邬定干的!!”
“他、他竟然敢如此羞辱我大奉天子!!”
“气、气煞我也!!”
“乡亲们!我们冲上去把皇上救下来!!”
“对!大奉绝不可受此大辱!!”
“”
城墙上突然挂起一个大活人,这等事自然备受瞩目。
更何况此人还是大奉的皇帝。
不到一刻钟,怀陵城北城楼的周围便围满了数以千计的百姓,大家愤怒的吵嚷着,气氛也在这一句句怒骂声中愈演愈烈。
是,我们大奉是投降了。
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就要被你大宁如此羞辱!!
将李岐挂在城头示众,这就相当于一记再响亮不过的耳光,狠狠打在了每一个大奉百姓的脸上。
他们此前或许还并不太在意江山易主、改朝换代这种太过遥远的事情。
毕竟不论皇帝姓什么,他们的生活其实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不过此时此刻,当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君主被高挂在自己的国土之上时,每个人心中那份最质朴的家国情结都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冲啊!!!”
“大奉绝不可受此奇耻大辱!!”
“跟大宁狗贼拼了!!”
“算我一个!!!”
“”
拎着菜篮的妇人、肤色黝黑的力工、挑着扁担的小贩、身穿儒袍的文生
聚拢的人群越来越多,几千人就这么高喊拥挤着,一点点向大宁兵卒围成的“警戒线”压迫过去。
“砰!”
“砰砰砰!!”
“退后!!”
“退后!!!”
身体撞击在盾面之上,发出混乱的闷响。
大宁兵卒纷纷横举长戈、高顶盾牌,咬牙与对面愤怒的人群角力。
他们虽然都是入品武人,气力上要远超这些普通百姓。
但架不住蚁多咬死象,无数弱小的力量一层层叠加,最终所产生的冲击力自然也不再弱小。
很快,在愈来愈强的压力下,大宁士兵构成的“防线”便开始出现松动,盾墙亦开始摇晃。
有些兵卒已经拔出佩刀,企图以此吓退步步逼近的人群。
不过后者却好像根本不惧怕那些明晃晃的长刀,也不知他们是真的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还是认定了大宁士兵不敢杀掉他们。
毕竟滥杀平民不论在哪个时代都不是一件可以被容忍的事情。
只是
“将军!”
城楼之上,一个副将急匆匆的跑到邬定身边,低头拱手“城墙周围乱民越聚越多,如今已不下三千之数!还有更多人闻信后正在往这边来!”
“要不要增派人手加以阻拦?抑或准许兄弟们动手将其驱散?”
“”
“不必。”
脸上露出一抹讥笑,邬定遥遥看了一眼脚下黑压压的人群。
虽然他只需一招便可以将这群乌合之众击溃,但身为二品高手,除非必要,否则他还是不屑于对普通人出手的。
但他懒得出手,不代表就会放过这些“”。
“放箭。”
在副将惊愕的眼神中,邬定笑着吐出两个字。
下一刻,城墙上的数百弓兵便齐齐张弓搭箭,毫不犹豫的射向手无寸铁的人群。
谷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