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明,一抹鱼肚白泛起在东方,微弱潮湿的晨雾给这个炎炎夏日带来了短暂的凉爽,空气中有草木的味道。
第二天一早,当魏长天睁眼醒来时,顾盼儿则刚好打来了一盆洗脸水,正在轻手轻脚的调试着水温。
“.”
从床上坐起,揉了揉太阳穴,魏长天颇为放松的伸了个懒腰。
昨夜他跟顾盼儿喝酒喝到半夜,然后就回客栈睡了是字面意思上的“睡觉了”,而并非那个“睡了”。
这也不能怪魏长天“不是个男人”。
毕竟顾盼儿现在已经“从良”了,那他当然也不能再把人家当做风尘女子来看待。
“公子您醒了?”
察觉到魏长天那边的动静,顾盼儿扭头笑道:“昨夜妾身也有些醉了,未曾帮您更衣,睡的怕是不怎么舒服吧。”
“无妨,武人没这么多讲究。”
随口应了一句,魏长天下床走过来,从顾盼儿手中接过毛巾,草草洗了把脸。
他当然不会醉,昨晚顶多就算是“微醺”。
而顾盼儿应该也没醉,方才所说的不过只是借口而已。
她知道像自己这种人身上一定藏着许多秘密,因此才没有帮自己更衣,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进而引起自己的反感。
再结合上昨夜喝酒时发生的事,可见顾盼儿倒是个挺会察言观色,很懂得分寸的女人。
不过也正常,毕竟在青楼混了这么多年,这应该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了
洗过脸,换了一身干净衣裳,魏长天便跟顾盼儿来到客栈前堂吃早饭。
此时天才蒙蒙亮,但前堂里吃饭的住客却是不少,粥香混杂着谈话声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吃饭时,魏长天随口问起顾盼儿接下来的打算。
后者好似有些犹豫,抬眼看了看他,半晌之后才轻声回答道:
“妾身还没想好呢。”
“嗯,那就慢慢想。”
魏长天假装没有看出她的心思,一本正经的建议道:“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要找点营生来做。”
“对了,你在满香楼这么多年,对胭脂水粉这些东西应当很是了解,不如便开一家卖脂粉的铺子。”
“当然,我只是这样一说,你有别的打算更好”
说着话,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放到顾盼儿眼前。
魏长天一面喝着粥,一面解释道:
“不论做什么都要银子。”
“官府那边尚不知能否将你的银子找回来,这一千两你先拿着用,就当是我与昨日那五千两一并借给你的。”
“不用不好意思,这点钱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
“.”
一出手又送出一千两,若徐青婉在这里估计会心疼的要死。
不过魏长天确实不在乎这点小钱,因此说完话后便闷头接着吃饭了。
至于另一边的顾盼儿.
如果换做别人,此时大概率会纠结挣扎好一番,然后或推脱、或无比感激的勉强收下。
而顾盼儿却只是警惕的四下看了看,见并无人注意到这边,这才刚忙将银票快速收入袖中。
“公子,这可是千两银票,寻常人连见都未曾见过”
似是有些无奈的看了魏长天一眼,她小声提醒道:“您怎么就这样拿出来了。”
“没事,反正又没人敢在我手里偷东西。”
魏长天笑着打趣一句,越发觉得顾盼儿这人有意思。
除了昨晚自己替她赎身时,她的反应跟自己预料的差不多之外,其余时候顾盼儿确实具备一种这个社会大部分女子所没有的“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