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在想什么呢?”
车队奔驰在空旷的长街上,路边偶有几个行人和卖早点的小贩,见到马车上悬挂的黑旗之后都纷纷躲得远远的。
看着一言不发的魏长天,杨柳诗轻轻叹了口气。
“有时候奴家真猜不透你究竟有没有将尤姑娘的事放下。”
“.我自己也想知道。”
魏长天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说奇不奇怪,相比于尤佳,我就很少会想起李梧桐。”
“都过去两年了,怎么这事儿始终就过不去呢?”
“可能是相公心底里并不觉得自己亏欠李姑娘什么吧。”
杨柳诗看着魏长天,声音很轻。
“而尤姑娘即便相公嘴上不承认,但心里或许认为始终有愧与她。”
“是么?”
魏长天自言自语般嘟囔道:“可是我能欠她什么。”
“她是宁永年派来的细作,后来又被宁永年出卖给了那个邪僧。”
“要不是我,她早就死了。”
“即便到了最后,我也没有让她必须要刺杀宁永年,是她自己决定这么做的。”
“最多不过就是一命还一命罢了。”
“甚至真论起来,她还欠婉儿一个交代呢”
魏长天的声音回荡在车轿,杨柳诗和李子木尽数听在耳中,但却都未说话。
她们对整件事并没有一个全面的了解,故此也没办法替魏长天解惑。
不过
“相公,你既然能对程姑娘说出那番话,其实便明白其中道理的。”
杨柳诗慢慢拉住魏长天的手,柔声说道:“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总会有些遗憾的人与事。”
“不管尤姑娘如今是死是活,奴家觉得她总会希望你过的好的。”
“所以呀”
在魏长天似是有些感悟的眼神中,杨柳诗轻轻笑了笑:“所以呀,究竟是谁亏欠了谁并不重要。”
“就像是你我之间,真要算起来,奴家欠相公的可太多了。”
“可奴家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在偿还相公什么。”
“奴家愿意为了相公做任何事,只因为你我是夫妻,只因为奴家愿意。”
“想来婉儿妹妹、沁儿妹妹她们也是一样。”
“哪怕是张三呢,恐怕也不是因为相公曾经的恩情才愿意为相公牵马执鞭的。”
“如若这世间人与人的关系都能算的这样明白,楚先平他便也不会走了。”
“相公,你说奴家讲的有道理么?”
“.”
一口气说了很多,杨柳诗温柔的看着魏长天,一缕发丝在脸侧微微摇晃。
清晨新鲜的空气洗刷着正在苏醒的古城,“哒哒哒”的马蹄声清脆且凌乱。
某一刻,朝阳完全跃出地平线,金色破开晨曦薄雾,辉煌地照向这千姿百态的人间。
魏长天愣了愣,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有道理。”
“.”
“鹅鹅鹅,相公,长路漫漫,你继续给奴家和子木讲七国争霸的故事嘛!”
“嗯?我没讲完吗?”
“才讲到那王贲用计水淹魏国大梁,秦国灭掉魏国哩!”
“哦,那先容我想想啊。”
“嗯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