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在林子边缘侧耳倾听的时候判断追兵有百余骑,交手之后才确定其实只有五十来个人而已,这些人差不多都是一人双骑所以声音听起来让人容易误判。
这并不是沈冷的耳朵有多神奇,长期在军营里训练,水师之中的骑兵队伍大概有五百人的规模,也在同一片校场,沈冷他们训练间歇时候的娱乐就是闭上眼睛判断骑兵冲锋队伍的人数,赢了的会得到一个空头大红包,大概就是谁赢了谁娶妻的时候大家都去随礼,礼金一度加到了几百万两银子,反正是飘着玩的,说呗......
这个话题险些因为有人说出你结婚我让提督大人给你做伴郎而终结......
沈冷当时居然还认真的想了想,庄雍那般的人做伴郎自然不合适,做主婚或许可以。
这些贯堂口的人并不是酒囊饭袋,论单打独斗他们可能每个人都不输给一个战兵,当然不是沈冷杨七宝古乐这样的变态,相对于寻常的战兵来说,他们可能还要稍胜一筹,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毫无优势可言,人数上虽然多,可是被演练过无数次战法的战兵看来他们处处都是破绽。
冲出林子之后贯堂口的人被放翻了十几个,此时追兵已经被干掉了近半数,赵峰的眼睛都红了,连夜幕都遮挡不住的红。
沈冷将背后绑着的黑线刀抽出来转身看向那些家伙,眼神平淡,没有丝毫的得意,只是嘴角上微微扬起来的笑带着些许残忍。
战兵,哪一个不残忍?
“追杀战兵,贯堂口的人胆子真是大。”
杨七宝刚才听沈冷说了这些家伙是长安城暗道贯堂口的人,对这些收黑钱就什么都做的家伙杨七宝本身就极为鄙视仇视。
赵峰看了杨七宝一眼,很快视线就回到了沈冷身上:“了不起,你居然知道背后有追兵。”
沈冷很坦诚的回答:“不知道,只是你们倒霉。”
王阔海在沈冷旁边点了点头,一脸憨厚:“我作证。”
这话几乎把赵峰的
肺都气炸了,他将手里的长刀抬起来指向沈冷:“弟兄们,大家也看到了,这些人知道我们的来历,如果他们有一个活着离开的话,追杀战兵这个罪足以让咱们整个贯堂口灰飞烟灭,你们谁也不能幸免。”
沈冷打断了他的战前动员:“没必要这样激励他们,我一个都没打算把你们放回去。”
赵峰哼了一声:“上!”
将近三十个贯堂口的凶徒一起冲了过来,出了林子之后没有树叶遮挡住月色,所以刀光都显得明亮了一些,在这初冬,每一道刀光都更加森寒。
“标!”
沈冷忽然喊了一声,手下人立刻将背后绑着的短枪抽了出来,一排铁标枪扔过去,冲上来的江湖客又倒下去六七个。
“王阔海!”
沈冷一声暴喝。
绝大部分战兵的背后都绑着三支短枪,唯独王阔海后背上挂着的是一面重盾,这盾牌能有一米六长,不下四十斤,也就是王阔海这,除了一名战兵胳膊上中了一箭之外,再无一个人受伤。
给他们连弩,或许还不如给他们飞镖乱扔。
王阔海将手里的重盾当武器横扫出去,重盾的边缘狠狠的砸在一个江湖客的脑袋上,这一下砸出来的效果就和一铁锤砸烂了西瓜差不多,脑壳瞬间就碎了,里面豆腐脑一样的东西一块一块的飞出去。
沈冷和杨七宝古乐在王阔海的掩护下近战,剩下的战兵在四周以连弩点射,剩下的十来个贯堂口的人没坚持三分钟就全都被放倒。
沈冷收住刀站直了身子,额头上微微有些汗水,此时只剩下赵峰一个人站在那,脸色难看的好像纸一样。
古乐将横刀上的血在一具尸体衣服上擦了擦,眼神依依不舍的离开这尸体的脖子:“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杀这些人是没办法算军功的,挺好的脑袋不能割。
一个十人队的战兵还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在对方没防备的情况下击杀四十几个江湖客这其实算不得有了不
起,最起码他们自己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吹嘘的成就。
这些江湖客再凶狠又能怎么样呢?沈冷带着的人,哪一个不比他们身上的杀气重?
如果说这些暗道上的人吓唬老百姓靠的是他们身上那种凶神恶煞的煞气,那么这种煞气相对于战兵厮杀所得的杀气来说,不值一提。
这些看场子出身的暗道高手一瞪眼,寻常百姓会怕,他们若是以这种方式朝着战兵的人瞪眼,战兵就敢把他们的眼珠子都抠出来。
只割头记军功这一句话,有几个江湖客体会过其中的血腥狠厉?
沈冷的人围拢过去把赵峰四面封住,赵峰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的,怪只怪自己对战兵一点都不了解,对沈冷一点都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