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出去看了看自己那碗面,看似寻常,用筷子往下翻了翻果然又翻到了一颗荷包蛋,他端着碗进屋,茶爷一瞪眼,沈冷就只好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吃面。
茶爷喝了一口水:“荷包与荷包蛋,哪个好?”
沈冷也噎着了。
沈先生看着窗外叹道:“大事我们左右不了,那就做好自己的事,总不能有些人想我们死我们就把脖子伸出去,急着站队的人总是会付出代价的......冷子,你见过白尚年吗?”
“没见过。”
“我见过。”
沈先生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面相不好,早死的那种。”
与此同时,在距离安阳郡万里之遥的北疆边城,孟长安带着斥候队伍第八次进入黑武境内归来,因为已经升任了将军所以调离卢兰,如今驻守安城。
安城是封砚台被废弃之后新建的边城,这里颇繁华,安城一千二百名边军是他的了,除此之外大将军铁流黎从整个北疆铁骑之中精选出来一个标营的人交给孟长安训练,大将军说自己不会插手不闻不问,孟长安想怎么练兵就怎么练兵。
回到安城之后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孟长安连甲胄都没卸,去了上次和沈冷吃饭的那家酒楼,头发已经花白的掌柜看到孟
长安进来之后笑起来,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一样欣慰。
“将军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想喝酒。”
孟长安在大堂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此时酒楼才开门,远远没到午饭的时间所以只有他一个客人。
掌柜的亲手做了几样小菜端上来,拎了一壶酒坐在孟长安对面:“以后早上还是少喝酒,郎中说肝主排毒早上喝酒会伤肝。”
孟长安嗯了一声,将酒壶拿起来倒了一杯,没喝,洒在地上。
掌柜的脸色一变,瞬间心口有些发紧。
第二杯酒孟长安一饮而尽,依然是烈酒一杯封喉,依然是那般辛辣火热,一杯酒下去整个肚子里都好像烧起来一样,那道:“一杯封喉......一杯封候,从军的人哪个不希望自己封候拜将青史留名,我以前逢人便说喝了这一杯封喉以后就一定能做个万户侯,他们都笑,都说我是胡说八道,可是喝酒的时候一个个都带了些虔诚......”
他抬手拍了拍孟长安的肩膀:“总是会有人先走一步,是因为上欠了你的钱一直没来得及给,一定要还,咱们当兵的不能无信。”
掌柜的脸色发白,低着头看着桌上那钱袋,忽然嗷的一声哭了出来,手颤抖着想去触碰那钱袋,却不敢捧起来,两鬓的白发都揉进了眼睛里,好疼。
孟长安走出酒楼抬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刺的他流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