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洛去了南疆狼猿大营的事,注定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而他的到来就好像一根刺扎进了石元雄心里,这么多年来压制着的恐惧一股脑全都迸发了出来,潮水般汹涌,如他这样经历过太多生死杀伐的人也一样会害怕,怕到了骨子里。
第二是巧合吧,就当是巧合吧。
沈冷站在路边等人,之前见庄雍的时候跟他说了些事,让他就在施恩城外面等着,沈冷蹲在路边满是野草的高坡上抬头望道:“当初我初领军的时候有人告诉我,说南疆的野狼最是狠毒野蛮不可驯服,我偏就不信了这些,所以在南疆丛林里特意找了一个比较大的狼群,成年狼尽数杀了,将小狼都带回去养起来,然后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艰难,这些所谓的野性十足的狼你只要给它肉骨头,不听话的时候再给它一顿打,还不是最终都服服帖帖。”
话里有话,自然说的是沈冷。
石破当觉得很有意思,于是继续说下去:“后来我觉得这般养狼毫无挑战,逐渐没了乐趣,于是把这些自己养大的狼都杀了,我便去抓成年狼,小狼养起来没意思若是能驯服成年狼那才真的有意思,前后抓了十几只,你猜最后怎么样了?”
不等沈冷说话,石破当一摆手,马队分开,从后面一群狼扑了上来,若非被人用绳子拉着,这一群狼就敢直接冲上去把沈冷撕咬了。
沈冷侧头看了看那些狼,又眯着眼睛看了看石破当。
“原来果然是物以类聚。”
石破当眉头一皱:“掉进斗兽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会被狼咬死?其实何止是斗兽场,南疆这边环境比较恶劣,到处都是危险,就算是在官道上被一群野狼围攻了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你思考过自己被狼咬死是什么样子吗?”
沈冷叹道:“你不应该说这么多话,你应该快走的。”
石破当刚要问一句难道你还敢在这官道对上官动手?
他倒是盼着沈冷冲动起来,这样就能正大光明的把沈冷收拾一顿。
可
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附近响起来,声音稍稍有些沙哑显然带着怒气,话也不多,只那么几个字。
“那你想过被狗咬死是什么样子吗?”
就在这时候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沈冷身后冲出来,一出场那十几只野狼顿时就怂了,自带霸者气场,那不是被突然冲出来的东西吓了一跳那么肤浅的怕,而是骨子里都软了。
一只巨大的黑爪子横扫出去,一爪子将最前面那头野狼扫翻在地,爪子扫过之后那狼的半个脑袋都被打的血肉模糊,一大块带血的肉皮飞了出去。
紧跟着这只大爪子又压在一头野狼的腰背上,狼腰很硬,然而这爪子按在那就依稀听到了咔嚓一声,那狼好像被直接压断了腰,嗷嗷的叫了两声却不敢咬,只是哀嚎。
趴在地上的野狼眼睛里都是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
茶爷站在沈冷身边,看了看石破当又看了看那些狼:“原来南疆的杂种这么弱。”
石破当的脸色骤然变得寒冷起来,用马鞭指着茶爷:“你是谁?”
茶爷一本正经:“一个路人,过路看到小孩子被欺负就有些看不过去,更何况这小孩子还是自己家的。”
石破当冷冷的吩咐了一声:“把这条黑狗给我宰了。”
亲兵们在马背上把连弩摘下来就要瞄准黑狗,可就在这时候石破当忽然觉得背后一真冷风,下意识的回头看一眼,立刻惊的面无血色,他身后马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了一个人。
沈先生站在马背上把那块留王铁牌摘下来在石破当面前晃了晃:“我劝你还是别胡乱动手的好,狗可以拍死你的狼,但你却不能杀了狗,就这么简单。”
石破当看了看那块牌子,心里的暴怒一下子就散了一半,不由自主的生出来一股惧意,他确实猖狂跋扈,但实际上对叶开泰叶景道:“中午可以吃三大碗饭。”
茶爷:“我饿了,不想等到中午。”
沈冷:“那我去买菜。”
石破当感觉自己完全被当成了空气,还包括那剩下的野狼,包括他麾下精锐,全都被当成了空气。
那两个家伙自顾自说着令人肉麻的话,脸不红心不跳,真的......真的太有失体统了。
“走吧走吧,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万一遇到踢不动的随便踢过去,反而会被伤着了。”
沈先生对石破当说完把铁牌收起来,看向黑狗:“喵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