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进了八月份,长安城也迎来了闷热,今年的诸军大比两次推迟最终定在了十一月才举行,那时候长安城已是冬,南疆对求立的战事与沈冷无关了。
孟长安也不必返回北疆,两个人在长安城的日子就显得轻松惬意起来,孟长安是恢复的还好,只是因为连番大战数次耗尽体力,已经亏了元气,想要补回来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怎么也得静养一段时间,而沈冷又不愿意静养,每日都出去跑步,御医担心的是这样下去会伤了筋骨,再想恢复就难了。”
皇帝手里的筷子正伸向那碟子咸菜,在半空之中停了一下。
“让他进宫来见朕。”
“沈冷自己?还是和孟长安一起?”
“他一个就行。”
皇帝放下筷子,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好胃口一下子就没了,面吃不下,摆了摆手示意内侍把东西都撤下去。
“陛下待沈将军真好。”
佘新楼感慨了一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
“是他待大宁好,朕的将士们,待大宁都好。”
皇帝走到书桌那边坐下来,打开今日内阁选送上来的奏折看了看,其中有几份军报放在最前边,翻了翻没有水师递上来的折子皇帝便失去了大部分兴致,想着水师如今远在窕国,奏折要想送到长安城先要跨过山河大海,没有几个月到不了。
“窕国皇帝施换和施元德已经安排到八部巷那边了,陛下要不要见见?”
“不见。”
皇帝翻开一份北疆发过来的军报,是大将军铁流黎的亲笔,上面说今年北疆的气候更反常了些,七月份就下了雪,气温骤降,黑武人暂时没有什么举动,铁流黎请陛下保重身体,不要着凉。
皇帝看了看外面那大太阳,听了听那烦人的知了叫声,提起朱笔写了一句。
“朕知道了,你也保重。”
把奏折合起来放在一边,又翻开第二份。
“对了陛下.....
.”
佘新楼看了看外边,压低声音说道:“陛下让老奴去安排的事,已经安排好了。”
皇帝嗯了一声,又往窗外看了一眼,窗外站着一个禁卫,身穿皮甲,披着红色披风,看起来威风凛凛,可是他却只有一只脚站着,另外一条裤腿空荡荡,但是他站的很稳,之前佘新楼跟他说可以拄拐站岗,他说什么也不肯,说站在这便是陛下的脸面,他不能因为自己让别人觉得陛下脸面不好看。
他叫薛城。
“你跟他说了吗?每日站半个时辰就好。”
“说过了,他不肯,他说别人站多久他就站多久......是个犟驴子。”
“朕手下的兵,哪个不是?”
陛下嘴角勾了勾:“由着他就是了,别让他觉得自己不如那些完好的人,让他觉得自己还有用,就不会意志消沉,朕不愿意看着一个从军十一年的老兵废了。”
“陛下仁善......老奴也已经安排人去西蜀道罗安城,不过山路难行,想把他家人接到长安城里来估计这少也要半年的时间。”
“西蜀道啊......”
皇帝停下笔:“当初大宁灭楚的时候,西蜀道打的最辛苦,也最久,你去把户部尚书安新歌叫进来,再请老院长也过来,朕老早之前就想着在西蜀道和东蜀道两地修路的事,登极之初办这事太艰难,现在大宁国力雄厚,是时候考虑了。”
“老奴遵旨。”
佘新楼连忙出去,吩咐内侍去请户部尚书和老院长进来议事。
先一步来的是沈冷,拄着拐杖但走的并不慢,他进宫的时候,站在道路两侧的禁军士兵纷纷行礼,不仅仅因为他如今已是从四品的鹰扬将军,还因为他是军人的楷模,每一个士兵都发自肺腑的崇拜他。
皇帝时不时的往窗外看一眼,自己都没有察觉,看到沈冷进来的时候不漏痕迹的松了口气,可是老太监佘新楼却看在眼里,忍不住嘴角一勾,想着陛下对待年轻人真是好的没话说,可这年
轻人也不负陛下圣恩,对得起那身军服,对得起陛下栽培。
沈冷进来之后肃立行礼,皇帝摆了摆手:“去给他搬个凳子来。”
内侍连忙搬了个凳子放在沈冷身边,沈冷却没好意思真的坐下:“谢陛下,臣还是站着吧。”
“让你坐就坐。”
“是。”
沈冷欠着屁股坐下来,觉得这其实还没有站着舒服。
“十一月的诸军大比想不想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