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未曾想到容色会这般回话,许攸衣有些讶异的侧了他一眼,柳云若拽着她的后腰眼睛却不曾移开,见许攸衣神色,一瞬颇有些欣赏的意味,登时生了闷气。
红口白牙,空口白话,谁不会讲,阿姒姐姐也忒给这狐媚子面子!
柳云若不甘示弱,柳眉一扬,挪着步子便蹭到了许攸衣身侧,叉着小腰下巴微抬,“本郎君是阿姒姐姐的人,便是登了极乐,也是与她长长久久的在一块儿,你是哪门子的东西,也敢到我阿姒姐姐跟前叫嚣!”
瑞凤眼略微一弯,许攸衣瞧着柳云若的模样竟是有些忍俊不禁,玉骨扇微微展着挡着下颌,许攸衣抿着唇瓣虚咳了声,“这位,咳,这位当家,不知这位当家可是真有这样的本事,从大当家的手里护住小生的这两位阿弟?”
“俺是什么人,俺是十三峰当家!想当年打家劫舍,奔上青崖山的时候,她陈阿大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陈阿大屈着大拇指,指着自己鼻尖,酒槽鼻红的透亮,分外不屑,许攸衣轻轻一笑,“大当家的说了,这美人她绝不独占,明日晌午,她要摆个擂台,抬出好酒,令你们自己有能耐的,上台比试,她绝不插手破坏规矩,只叫你们输个心服口服便是。”
酒色财气样样占全,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壮硕的身形微微晃着,有些不敢置信,绿豆大小的眼珠子瞪着许攸衣,唯恐是自己听岔了,脖子伸的老长,掐着耳朵使劲的揉搓了下,“她不上台?”
“诚如几位当家所言,她已有了个殊色无双的美人,未免诸位心中生怨,她自是愿意偿了诸位的这份心愿。”
瑞凤眼敛着暗光,步子微踱,清浅的笑在朦胧的明灭光影里异样的带着丝神秘,微风袭来,不觉令人无端胆寒。
小喽啰们看的清明,使劲拽住自家当家,连拖带拉的往后退,说不清是为着什么,却是下意识的想要离许攸衣远一些,再远一些,像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从心底的抗拒着许攸衣的靠近,“当家的,天太黑,俺们还是回去吧。”
三人一行滚出老远,柳云若嗤笑一声,牵上许
攸衣的手,有些忘乎所以,“有阿姒姐姐真好,云若什么也不用怕了。”
许攸衣额间一跳,微眯了眼,笑容忽的淡了下去,合拢折扇,转过身板了面孔,睇眼柳云若,“敢孤身一人跑来这深山野岭,我竟不知我何时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阿姒姐姐,云若带了侍卫的,还有乔掌侍,他也是随了来的,云若,云若只是想你了……”
柳云若没想到许攸衣会在这个当口,当着容色的面,斥责他,他面色既红又白,又怯又恼,梗着脖子,往日极快的认错认罚,在此时却是怎么也不愿乖乖低头,倔强的拿眼看着许攸衣,泪水在眼眶里转着,红通通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许攸衣眼神微闪,到底是叹了口气,“若不是恰巧我在,我看你找谁哭去。”
“云若只寻阿姒姐姐,只在阿姒姐姐跟前哭,只哭给阿姒姐姐一个人看”,柳云若水眸窃喜,摇摇许攸衣的手,越发的透出股娇憨,“阿姒姐姐,你就纵了云若这一回吧。”
“我能拿你怎么办?我只拿乔掌侍问话。”
许攸衣戳戳柳云若脑门,转而看向容色,“你今日受委屈了。”
约莫是觉着这话太过敷衍,许攸衣不禁一顿,容色今日受的惊吓不轻,若是柳云若只怕早已哭着闹着要她百般劝慰,而他除却先前的那一阵惊怖,从头至尾安安静静,半分都不见怨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