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若被压着上了去往云阳的华舟,两眼被泪水泡着,红通通的,经此一次,他算是再无机会偷溜出府,去寻许攸衣了。
身后一众侍儿端着盥洗之物,分庭两侧,低首噤声,只乔慎奴上前,拿帕子去拭他眼角,“郎君,家主自有家主的道理,她又一向疼你,必不会一直拘着你的,待咱们回了府,郎君去到家主跟前请安,多说些体贴疼人的话,家主说不准就应了你与兰陵许氏的婚事。”
“真,真的……”
柳云若抽泣声一顿,“可是,可是阿姒姐姐从未有说过要娶云若的话,如今身边又冒出个不知羞的狐媚子缠她,云若此时若是贸贸然去求祖母相助,只怕会遭阿姒姐姐厌弃。”
“怎会,郎君与许大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连肃惠郡君都暗地里早已将你们比作一对儿,如今也不过是搬到明面儿上来罢了。”
乔慎奴轻笑,音色间的笃定,令柳云若顿时又升了几许期冀,“不错,阿姒姐姐最是听玉姨父的话,她定是不会怪云若的。”
...
“你怎么了?”
许攸衣皱眉看向容色,这一路好容易消停了,眼见此行过了周县,抵达徐州,再趁着风向,坐个三五日的船,便能直达京畿。
谁想容色又有了幺蛾子!
一想到路上,不论刮风,亦或下雨,他总能寻着各种由头,抱着床薄被,蹭到她屋门口,半夜叩门。
但凡她一有不允的苗头,就干干脆脆的卷着铺盖,将自己裹着,倚着门扇,假寐。
只要有旁的女子恰巧经过长廊,他便委屈的顺着门沿一点点滑下,似无意般的露出些许香肩,音色慵懒轻颤,尾音一转三绕的直呼冷。
若她无动于衷,他便立时敞开衾被,穿着身白色,将纤长劲瘦腰线,描摹的极是秀色可餐的寝衣,浑身欲遮半掩的,暴露在那女子视线下,引得她垂涎。
分明的挑战着她心头怒火。
可即便每每都是如此,她却仍依然无法放任旁人去窥见他的身躯,在旁的女子接近他,试图伸手刹那,她总会被逼的打开屋门,将人拉进屋里,将人呵斥一顿后。
看着
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滚到榻上,拽上她手腕,在薄纱笼里透出的晕黄微光下,微抬起微微泛红的桃花眼,小意温柔般的低声讨饶。
这样无甚趣味的往复循环,他却仿佛乐此不疲,也莫名的令她无可奈何。
许攸衣轻叹口气,微眯着瑞凤眼,心头不禁浮上丝警惕,“你这才上船半日,半块点心都未入口,如何能吐成这样?”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