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眉儿,你有什么话说呢?”仿佛察觉到什么的迹部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将球踢到嫌疑犯笑眉儿身上。他很想知道,笑眉儿会如何做?
低头垂眸的笑眉儿缓缓把头抬起,不,应该是惨遭诬陷的哑女香子抬起头,那一双什么样的眼睛?里面包含着各式各样冲突的情感,纯真与绝望并行,善良与控诉同在,她用无声的目光注视所有的人,用单纯炙烈的心乞求帮助。所有的人都被震撼住了,一种由心而发的罪恶感压迫着他们的感官。
“你不用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告诉,没有人会同情一个小偷,一个该下十八层阿鼻地狱的贼。你这个死皮赖脸的女人怎么还不去死,像你这样的人留在世界上唯一的用处,便是祸害其他人。你今天偷我的项链,明天不知道会去偷什么?迹部哥哥,我觉得你们该好好检查下,免得少了东西都不知道。还有,我建议马上报警,让警察先把她收押起来……”藤原静子看到笑眉儿沉默不语只是用眼睛看着大家,立刻笃定的认为她已默认偷项链的事实,这几日因忍足收敛的跋扈,如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腾…..”觉得事情有点过了的忍足刚开口,便让迹部一个眼神给制止了,他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心里感到有些不妥,但还是遵从迹部。不过,以狼敏锐的直觉,隐隐感到今日之事,会让迹部吃大亏。
“把东西都给放好,打开,给我搜。”
几名藤原家的佣人搬
了几件行李过来,在藤原的指挥下,一一放下打开,开始搜查起来。不一会,一名领头的佣人走出来说道:“小姐,没有。”
“没有!”拉高音调,藤原尖叫起来,脸色通红的她一把推开挡住路的佣人,亲自动手翻找,不时将觉得碍眼的东西乱扔一气……
“忍足,这样好像不太好吧?”良心过意不去的向日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摩挲下巴,对藤原发彪的暴行纵容的迹部,凑到忍足耳边轻声说道。
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瞄了眼不知道今天吃错了什么的迹部,忍足在心底哀叹,大少爷,你这明显就是跟笑眉儿怄气。也不能因为人家当你路人甲,而故意放纵事态发展。女佣绫子明明就在说谎,却刻意忽视。反倒放任藤原肆无忌惮的违法行为。那个笑眉儿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竟然一句话都不辩解,任凭女佣绫子诬陷。
静坐在沙发上的笑眉儿目光悲伤地看着藤原肆虐的举动,想象哑女香子,想抗诉却说不了话,着急地用手势解释,表明清白,但周围的人都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她。东西被扔的满地都是,哑女香子双目无神地走过去,晶莹的泪水在眼角处凝结,慢慢滑落,无声的掉在地上。扑通一下,她跪倒在地,伸手捡起一张画稿,那是上次与父母去赏樱时画的。烂漫的粉霞被人撕成了两半……
笑眉儿沉溺在哑女香子的情绪中,做着与她相同的动作,现在的她便是哑女香子,受到不平待遇的哑女香子,却因为无法说话,只能默默忍受的她。
起身,深邃如星的眼眸里盛满了对人性的控诉与无奈,带着仅剩的一丝纯真善良,走到散乱的行李旁,跪下。她脸上表情是微笑的,很平静的微笑,看得让人揪心的微笑。低下头,伸出颤抖的手,捡起被撕成两半的画稿,那幅令幸村精市赞叹不已的樱花梦。水雾在哀伤迷离的眼睛里聚集,结成透明的珠子,一颗一颗滚落在画纸上,模糊了上面的色粉。
“迹部前辈?”凤长太郎眼眶红润的开口,与冥户练习,刚踏进客厅他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不是很明白,但看到如风的笑眉儿茫然无助的跪在那里,胸口像是被人猛地
捅了一刀,瞬间窒息。
“忍足,你们在搞什么鬼?”对藤原大小姐脾气敬而远之的冥户蹙起眉头,看着富家女欺负柔弱女子的现场版,口气不太好的问道。
“我告诉你们……”向日觑了眼面色不太好的迹部,拉着刚跨进来的日吉,凤长太郎,冥户躲到一旁窃窃私议,对藤原大小姐表示强烈的愤慨,对笑眉儿今日的行为很迷惑,对部长迹部小声抱怨。
看着自顾自跪在散乱的行李里想象哑女香子内心世界的笑眉儿,迹部眼角抽搐,端着英国皇家御用aynsley骨瓷杯的手指关节明显发白,面对眼前无法收场的局面,冷静自若的笑眉儿一反常态的表演,悔之已晚。笑眉儿,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竟然害得本大爷濒临如此不华丽的境地,本大爷会一辈子都记住你的。
中途与得到线报的青学网球部部员胜利会师的幸村等人,浩浩荡荡气势逼人地冲向客厅。在看到跪在满地的狼藉中捧着画稿无声流泪的笑眉儿,满腔的热血爆发了。
“迹部,这是怎么回事?”
“景吾,这是怎么回事?笑眉儿……”
两声暴喝犹如晴天霹雳,炸得迹部的耳朵嗡嗡直响,抬头看到来人,心中一凛,急忙放下杯子,起身行礼。
“凤卿叔叔好。”
面无表情的银发男子用锐利的目光扫视厅内所有的人,在看到噤若寒蝉的滕原静子后,眼内的寒霜更胜,很好,藤原札幌,你教的好女儿!
“笑眉儿,乖,凤卿哥哥回来了。我们一起回家。”冷峻的风卿走到跪在地上用手指轻抚画稿,表情梦幻的笑眉儿身边,温柔的哄道。
隐隐约约听到熟悉温暖的声音,陷入哑女香子内心挣扎无法脱身,思绪混乱的笑眉儿缓缓抬起头,定定的注视身旁表情冷漠,眼睛里包含温暖与宠溺,似乎很陌生又似乎很熟悉的人。
宛若冷月清辉般的笑在她的唇边绽放,如星的眸子流转出潋滟的琉璃色,平凡的面容瞬间灵动,浑身上下散发出脱俗绝尘之气息。
“凤卿哥哥,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哑女香子的梦。”柔软的语调缓缓的述说,此时的笑眉儿
恢复往日的淡定从容,不悲不喜,无欲无求,毫不在意因她流露的出尘风姿而呆滞的众人。
“是鲁休斯给你的。”瞥到沙发上剧本的凤卿说话的声音有些冷凝,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在里面。
“凤卿哥哥,我们回家了。”偎依进熟悉温暖的怀抱,手臂自动搂上凤卿的脖子,笑眉儿露出无辜的表情,软绵绵的撒娇。
“哼。不许替他遮瞒。”凤卿不悦地敲了敲怀中故作不解的笑眉儿,盘算怎么给远在俄罗斯的鲁休斯一个记忆深刻的教训。
“迹部,这里的事,我想你会处理好的!”冷冷说了句让迹部全权负责的话,凤卿抱起笑眉儿准备走人,没想,一道人影冲出来拦住他的去路。
“等等,这乡下土包子偷了我的项链,她不能走。”鼓足勇气拦住凤卿,藤原静子指着因精神耗费太大,渐渐睡着的笑眉儿叫道。
“关于藤原小姐诬陷笑眉儿偷窃之事,我会与藤原札幌好好商谈的。”冰冷刺骨的眼神冻住了藤原静子内心所有的委屈与不甘心。
“长太郎,今晚回本家。”
“是,叔叔。”凤长太郎懊恼的应声,早在听到笑眉儿这名字时,他就该联想到,这世界上唯一能让冷漠无情的叔叔动容的人,也只有父母口中的寒笑眉。真是太笨了。叔叔一定是生气了,怪责我没有保护好他掬在手心里的宝。
半响,又过了半响,客厅里的人都走光了,盯着辗转一圈回到手中的项链,藤原静子哇的一声痛哭起来,凄惨的哭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客厅,诉说她不被理解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