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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池饮一直在山寨里休息,因为山路崎岖,摇摇晃晃的,娇生惯养的池将军不合适坐马车。
等到后来,池饮掐指一算,再不回去,皇帝恐怕要催了,而他还没有完成最后一项任务——请郁离。
郁离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就搬离了池饮的府邸。
原书里,原身被情花散整得几天下不来床,起来以后第一时间派人去找郁离算账,谁料去的人站着去,横着被抬出来。
之后原身各种折腾,还想让人强行闯进去带人走,都一无所获,反而拖到了皇帝下旨催促,他才不得不捏着鼻子亲自上门道歉。
郁离整了他一大圈,才悠悠然答应上京。
一想到这个,池饮就头大。
回永栗镇的路上,终于让他想出了个办法。
到了镇上以后,还没回到府中,池饮就吩咐人去办事情。
那人领命走后,谈稚策马上前:“公子,方才有人来找翡瑄公子,翡瑄公子跟那人走了。”
“走就走吧,腿长他身上,随他。”说完就放下了帘子。
他知道陆微酩到永栗镇是有目的的,在山寨里跟他呆了几天已经让他挺疑惑,现在走了,倒也不奇怪。
马车一路回到永栗镇知府的府里,池饮的临时府邸就在这里,他原本打算抓紧时间做准备,谁知一下车,就被面前的情形惊住了。
“这……知府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呢?”
只见院子里站了十几个男子,
形形色色的都有,个个盘正条顺,全都是美人。
知府搓了搓手上前,满脸笑意:“将军,您这次受伤,呆在那山寨里什么都没有,是属下照顾不周。于是属下就寻了些妙人儿人过来,给您挑选,您看看喜欢不喜欢?全都收了也可以的,千万别客气。”
池饮嘴角抽搐,这知府的意思是,因为受伤,他好几天都跑不了青楼,亏大了,就给他找来这么多男人作为补偿?
他还以为这知府是个挺耿直的人呢,谁知猜错了,这人,胆子大得很。
十几个全是男人,确实都是原身的口味,知府观察得还挺仔细,知道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但他是全收了放在将军府里种菜?还是拉去军营练武?
“知府大人,多谢美意,本公子虽爱美人,但也不是是个人就行的,没看到本公子的贴身护卫都如此样貌吗,看不起谁呢。”
说完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去,默默道,不好意思了啊同志们,我不是在针对你们!
知府看向谈稚,被谈稚额角那道狰狞的伤疤和冰冷的眼神吓得后退两步,觉得他和池将军两个人中,至少有一个需要看找大夫看看眼睛。
打发了知府之后,池饮扛着肩伤去了书房,摩拳擦掌亲自上阵,为明天做准备。
第二日,池饮花了半天处理完公务,带着谈稚就出发了。
郁离的住处并不难打听,他搬出来之后租了套小院子。
这几日,全镇身患疑难杂症的百姓上门求助,郁离开着大门迎接。
池饮走进大门之后就看到门的里侧有不少人在排队,还摆了些桌椅,给老人家歇息,这位置还能遮风。
有个小童在最里面站着,一见到池饮,脸色就拉了下来,满身警惕地看着他。
池饮从谈稚手里接过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慢悠悠地走到队伍最末端坐下,十分守规矩地排起了队。
排队中的所有百姓都转过头来看着他,满眼惊叹。
其实,池饮是原文这么多配角攻里长相最好的一个,雌雄莫辨,中性偏妖。
他五官又冷又艳,面无表情的时候就显得格外高高在上不近人情,但当他是
池饮时,池饮本身沉静清和的气质透出来,压下了冷漠疏离,多出了些平易近人的感觉,显得更加惊艳了。
此时,他还笑吟吟地跟百姓聊起了天,要是有瓜子,还能边嗑边聊。
“小伙子长得真好,老夫在这永栗镇生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伙,你从别处来的吧,生了什么病要找郁神医?”
池饮张口就吹:“我的病啊已经被郁神医治好啦,今日是来感谢郁神医的,希望今日能见到他。”
“年轻人不错,懂得感恩,郁神医仁心仁术,一定会很高兴的。”
小童看着他在这胡说八道,有心想赶他走,偏偏百姓们特别喜欢,一直围着池饮说话,他根本插不进去,气得七窍生烟。
等排到了池饮,池饮站起来才走了几步,就被小童拦住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来干什么,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进去见先生的。”
“哦?为何?”池饮并不着急,淡笑着说。
“你就是个登徒子,你想占先生便宜!”小童扫了眼探头探脑看着这边的老人家和大叔大婶们,压低了声音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将军又怎么样,连皇帝都要请先生出山!”
“你若是不放我进去,你猜这些百姓们会怎么想你家先生?我可是跟他们都说过了,是来感谢的,你要是赶我走,有损你家先生名声啊。”
“你无耻!”小童气得脸都涨红了。
池饮没有欺负小孩的爱好,就顺手摸了摸他的头给他顺毛:“开玩笑的,本公子今日过来是跟你家先生道歉的,你就放我进去吧,乖。”
“我才不信!”小童用力扔掉池饮的手。
“真的,上次是个误会,本公子喝多了所以来道歉。而且以先生的手段,若我有什么出格的动作,他会收拾我的。”
小童才不吃这一套,正要驳回去,就听到一个声音从对面门里传出来:“叙儿,让他进来。”
隔着有点距离,声线不太清晰,但也能让人判断得出来,此人不是那种传统的温和有耐心的大夫。
池饮抬脚往里面走,谈稚想要跟上,但被池饮回头用眼神制止了
。
走过长长的走廊,推开门后,面前是个竹子屏风,穿过空隙,能隐约看到对面坐着一个人。
那人头上带着的话依然作数,你可以拿我出气。”说着,他把手里的小包裹放到一边的小桌上。
郁离没有看小桌上的包裹,他转头看向窗外:“不敢,将军若是愿意,不如先等在下把今日的病人看完?”
池饮一愣,这是松动了的意思啊!立刻说:“当然,我随便找个……”
“外面小院子是我精心打理过的,将军不如就在院里等在下,还能顺道看一看风景。”郁离轻声打断他。
外面?
池饮转头一看,窗院子倒是挺大,可除了个小亭子,一个没水的小池塘,什么都没有,看个屁的风景,吃风还
差不多。
还没出去,池饮就感觉自己要被冻僵了,但他也知道,郁离是故意的。
所谓隐世高人,大都是个性鲜明,做事随心所欲的,不让他顺心了,就绝不妥协。
可这人明明绝对会跟池饮上京,因为他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接近燕国皇族,现在却偏偏装得跟真的隐世高人一样。
简直坏得很。
室内一时陷入沉寂,过了好一会儿,池饮干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池某就去欣赏欣赏先生设计精巧的小院子。”
说完,他真的推开侧门,走到小院的亭子里。
外面确实冷,院子里空荡荡的,一颗绿色植物都没有。
池饮走进亭子坐下,被冷冰冰的石板冻得屁股一凉。
不就是等吗,对比原身被郁离耍了那么多回,要是他等一等就行,那还挺划算。
房间里,郁离坐着没动。好一会儿后,他撩起纱布,露出颜色极淡的唇以及半张如玉般的脸,从桌上撵起一片枯叶。
这是池饮出去时,门口带起的风吹进来的。
他一直宛如静水般的眼神微动,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