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部长那湿润的眼眶,李二海觉得,他就是一个市井老头,与常人无异。
其实无论你做什么工作,官居何位,说到底你是一个父亲,一个儿子,一个丈夫,回归家庭,才是根本。
“很严重吗?”李二海看到谢部长这个样子,感觉事态严重。
“这个病,跟严重不严重没多少关系,关键是要解开她心中的结,解开了,就不严重,解不开,那就很严重。”
李二海对这个抑郁症没有研究,听了谢部长的话,也是一头雾水。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帮啊。”确实为难,不管怎么说,自己是一个外人,尤其是这谢珊和自己那种特殊的关系,扯不清,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就是有话说,也不好开口啊。何况谢珊现在状态不好,这不是要人命嘛!
“你不知道怎么帮?”谢部长忽然暴怒了起来,对着李二海大声叫道。“珊珊的病怎么来的,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
李二海吓了一跳,没想到谢部长会突然发怒。不过,李二海心里可不认可谢部长的话,应该说,自己从来没有跟谢珊谈过恋爱,所有的一切,都是谢珊一厢情愿,就是后来的离婚,也没有李二海参与其中。是的,他是知道谢珊生这个病的原因,但责任不在自己呀,这不要被冤枉死吗?
“当年,小珊苦苦追你,我问你,小珊不够漂亮,还是家庭差了?到底哪里配不上你?整个过程我和她妈都知道,可我们做家长的,只能干预自己家的孩子,怎么去要求你什么呢?你知道吗,小珊为你哭了无数回,看着她伤心的眼泪,我们的心里在滴血啊,你现在做了父亲,以后会体会到的。”
李二海无言以对。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旧事重提,又能如何?不错,谢珊是漂亮,家庭是显赫,难道我一个农家子弟就没有拒绝的权利了吗?
话再说回头,还正是因为你家庭显贵,我才不敢接近的呢。要说错,是你们错了,肯定不是我不对。
肯定是发现刚才有点情绪失常,谢部长沉默了一会儿。用手擦了一下眼眶,“对不起,失态了。”
“没事儿,是我不会说话。”
“二海,我想请你经常来看看她,跟她聊聊以前的事,或许对她有帮助。知道你为难,不强求,但我还是希望你体谅我一个父亲的难处。”
这很难吗?很难!
谢珊就是因为李二海的原因才生病的,李二海怎么经常来?来了要怎么办?
不来?怎么对得起面前这位落泪的父亲,尽管他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但起码他是一位老人,是一位爱女如命的老人。
没有通过自己的意念,李二海发现自己竟然点了点头。
谢部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宽慰,似乎对事情的进展有了信心。
没有说话,谢部长迈开步子向一幢院子走去,李二海只好默默地跟着。
这百十米的距离,对于李二海来说,那是一种煎熬,他的脑袋在急速地运转着,搜寻着应对方案。
小钟提着公文包也跟在后边。
进了院子,保姆接了小钟的公文包,小钟便回头走了。
“部长,大小姐没有起床,夫人在陪着。”
“中午吃饭了吧?”
“好不容易哄她吃了一点。唉,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保姆一副焦急的样子。
李二海后来才知道,这保姆叫王桂花,已经在谢家近二十年,基本是看着谢珊长大的,她已把自己当作谢家的一员了,谢家也是这么看的。
看到谢珊这个状态,王桂花是看在眼里,疼在心头。
李二海跟着谢部长进了屋,先到书房落座。
王桂花进来泡了茶,便退了出去。
“听到了吧,不到万不得已,我怎么会去求你这个混小子。”谢部长瞟了一眼李二海,带着复杂的心情说道。
李二海晃了晃脑袋,也不是知是点头还是摇头。
“二海,不管你现在咋想的,必须配合一下。”谢部长的口吻不容置疑。
看来自己是没有退路了。
“谢部长,我尽力吧。”
“小伙子,这个说法我不满意。”
李二海心想,还不满意,我既不是你的下属,又不是罪人,难道要我发誓保证全力?
谢部长越这样说,李二海越反感。谢珊追过自己不假,但自己根本没有回应,最多算是大学同学,怎么把这么重大的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呢?好像自己是罪有应得似的。
他心想,你再这样,我就做个甩手掌柜,看你能怎么办?
“你先坐一下,我去看看她。”
书房里只剩下李二海一个人,这时候他才有空拿眼扫了一下房间,除了几件简单的家具,屋里最显眼的便是书架,上面堆满了书,尤以哲学类为多,好多都是大部头。
厉害了,这种书李二海读大学时就头疼,太深奥,虽然里面的字都认识,但经过哲学家们一组合,意思就深奥了,逻辑性太强,彰显了哲学家们高高在上的思想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