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应夭夭先去后面洗,顾深再去。
坐在床上,应夭夭却是有些意动。想要顾深化作原形的愿望也更强烈了。
手指下意识地捻了捻,应夭夭想到那柔软的毛发在手里柔软穿过的感觉,眼里有细碎的光闪过。
头发披散下来,垂在床被上。应夭夭靠在床靠上,认真思索着什么。
她要找一个借口,一个能让顾深化作原形的理由。
该是什么比较好呢?
应夭夭想了想,把相思拿了出来。
此时,相思还是小小的样子,手掌大,手指在弦上拨了拨,发出轻细的声音。
顾深披着中衣出来时,正看到应夭夭闭着眼睛若有所思的模样。
有月光透过帷幔,像是轻纱一样笼下来,在应夭夭脸上打下轻霜一般的柔光。纤薄的眼皮耷下,长长的睫毛卷翘,也像是沾上了灵晖。
随意用毛巾绞了绞有些湿漉漉的长发,顾深走到床边,湿而凉的手指碰到应夭夭脸上。
看着那双眼睛倏然睁开,像是蚌打开壳,露出里面明亮的珍珠来,眼眸清亮。
那眼睛眨了眨,弯了弯。
“你洗好了?”
应夭夭往里面坐了坐,给顾深腾出些位置来。
“嗯。”顾深点点头,也坐了上来。
“头发湿的。”应夭夭笼着被子,指了指。
“不弄干吗?”应夭夭问。
“灵力突然使不出来。”顾深有些无奈地道。
“我来帮你吧。”
应夭夭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手指轻柔地笼上去,没有一步到位地把头发弄干,只是引着仙力在手指上,手指在发间移动。
顾深也顺势把脑袋躺在应夭夭的腿上,闭上眼睛,任她施为。
应夭夭还在想着让顾深化作原形,让她揉上一揉的事情,不禁有些出神。
“嘶。”
不小心,应夭夭扯了下顾深的头发,“没事吧?”
“抱歉。”应夭夭连忙垂下头道歉。
“你在想些什么,我能知道吗?”顾深不计较地摇摇头,自上而下地看着她。
应夭夭犹豫了一下,这才眨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我能,摸摸你的本体吗?”有些不好意思,应夭夭又顾左右而言他地道,“听说成年狼的毛发比较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其实也没有特别想摸,只是有些好奇,你长年后,也是灰色的吗?”
顾深听着应夭夭的一番话,却是一愣后,笑了笑。
“夭夭,你想看,我自然愿意给你看的。你想摸,自然也可以。”
“哦。”
应夭夭点点头,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后,便目光灼灼地看向顾深。
顾深一时有些想笑,第一次知道,那双桃花眸里,也会出现如此贼兮兮的神色。
“那你怎么不变呢?”
大概是夜色太深,也可能是应夭夭太过激动,看着顾深迟迟没有变,不禁催促地推了推他的手臂。
“……”顾深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原本要化作原形的动作也停住,眼中闪过一丝恶劣,手指勾了勾。
应夭夭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疑惑地低了低头,往他跟前凑了凑。
“怎么了?”
“夭夭,我心疼。”
顾深忽然有些难受地捂了捂心口,眼神委屈地看着应夭夭。
“怎么了?”应夭夭不禁有些担忧,握了握他有些冰凉的爪子,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没事。”看应夭夭焦急却抓不到重点的样子,顾深不禁无奈一笑。
不等应夭夭再说些什么,顾深身形一变,瞬息间,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狼出现在应夭夭大腿上。
沉甸甸的。
应夭夭有种感觉,顾深似乎,突然变得沉重了不知多少。
灯火下,应夭夭只看到一只两人高的雪色大狼横在自己腿上,厚实的毛发密密地落在人身上,又软又热。
没过一会儿,应夭夭就有些受不住了。
推了推顾深,应夭夭道,“起开一点儿,太热了。”
白狼抬起头,天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些无辜和委屈,果真往旁边挪了挪。
应夭夭看着顾深动作,只觉得现在的顾深哪里哪里都好看。
天蓝色的眼睛,雪白雪白的身子,软乎乎的毛发看起来好摸,摸起来也好摸。白色的大爪子上厚实的肉垫,竖起的柔软耳朵偶尔动上一动,应夭夭只想扑上去好好揉一揉。
但是,又太热,让她有些犹豫不决。
顾深把爪子交叠放在两只前爪上,张了张口,发出声音。
“看起来如何?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满意。”应夭夭点点头。
上手揉了揉顾深的耳朵,只觉得那耳朵敏感得厉害,刚碰了一下,顾深就抖了抖,把脑袋往后撤了撤。
“不能摸?”应夭夭问。
“能,但是不是现在。”顾深意味深长地看了应夭夭一眼,伸出爪子来,“可以握手。”
嘶。
应夭夭挑了挑嘴角,想要嘲上两句的,看见那雪色的爪子,不禁两眼放光地揉了上去。
揉了好一会儿,看着顾深的脸色都要变了,应夭夭这才松开他的爪子,犹豫地问道,“你们不是,不是成年狼毛发比较硬吗?”
应夭夭又上手搓了搓顾深的脑袋,“怎么摸起来也挺软的?”
“……我可以变化自己的外形。”顾深解释。
“哦那你能变成小猫吗?”应夭夭突发奇想。
“……”
看着顾深看向自己的幽深狼眸,应夭夭笑着的眉梢眼角动了动,小声问,“不可以吗?”
顾深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她,很快地扑了上来。两只爪子有技巧地踩在应夭夭身上,不让她移动。
“呼。”应夭夭吓了一跳,身子骤然失重,被踩得死死的不能动弹,不禁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上方的大型犬类。
“做什么?”
看着某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还在问为什么,顾深只想把眼前人咬上一口,然后把人的嘴巴捂得死死的,不让她开口。
而应夭夭显然没有自己已经大祸临头的觉悟,相反还对此刻的雪狼兴致勃勃,伸出自己没有被桎梏的手,握了握顾深的一只前爪,捏了捏,又推了推。
蓝色的眼睛深了深,像是夜色笼罩的蓝色,顾深看着应夭夭兴致勃勃地在他身上这里碰一下,那里捏一下,心头的火也越烧越旺了。
这是你自找的。顾深想。
这么想着,雪狼低下头,毛绒绒的脑袋低下来,在应夭夭脖子里嗅了嗅,蹭了蹭。
应夭夭感觉脖子痒兮兮的,笑着去推雪狼的大脑袋。
“哈哈,别闹。”应夭夭痒的发笑。
顾深不答,只是用尖利的牙齿扯了扯应夭夭身上累赘的衣物。
两人本就是准备熄灯睡觉的,应夭夭自然也穿得很少。
一会儿工夫,应夭夭身上的衣服就跑了大半。
有凉风吹进来,应夭夭一个哆嗦抖了抖,方才意识到问题。
心下慌乱,应夭夭抬眼去看雪狼的大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