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
金刀老头的脑袋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反转。
可惜他不是他嘴里说的那些个妖怪,他的生命力没妖怪那么强,这脑袋转了一个方向,当场就直接咽了气。
‘南柯’一个踉跄,身子在原地晃了晃,倒是没倒下去,而是站在了金刀老头的尸体旁边。
望着已经断了气的老头,‘南柯’似乎是想说两句,但张了张嘴,却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混账!
‘南柯’眼眸里露出一抹恼怒,但一刻便退了下去,抬手在胸口位置点了点,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呼’
南柯感觉自己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在屁股即将着地的瞬间,用两只手撑了撑地面,平稳地坐了下来。
下一刻,
一道道疼痛直接向他的脑神经侵袭而来。
前几晚‘南柯’受过的苦楚,现如今终于报复到了本尊的身上。
南柯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处的肌肉和血管似乎都在崩坏的边缘,特别是胸口硬扛下一拳的位置,仿佛被人直接掏了个洞穿一般。
好在,
南柯是吃过苦的。
他还记得自己跟那位大爷达成的协议。
硬撑着全身的疼痛,南柯咬着牙没让自己叫出来一句,而是缓缓地往前面倾了倾,看向了金刀老头的尸体,道:
“就凭你,还想在我们面前退三步?
你,
也配?”
呼,
舒服了。
虽是身体上还在疼痛,但南柯莫名地感觉自己心底传来一道莫名的舒爽。
像是辛辛苦苦忍了好几十集,终于能够在镜头面前舒舒坦坦地装一波比一般。
用后世的广告语来说,这就叫作‘透心凉,心飞扬’!
随即,南柯没有丝毫形象地躺在了地上,身子曲卷了起来,像是一只被晒干的虾米一般。
那种每一寸肌肤都如同被切割了无数道的体验,真有一种让他恍若置身在炼狱的错觉,要不是末梢里面隐隐约约透了一丝丝的清凉,他是绝技支撑不住的。
“你是不是故意的!”
南柯咬着牙吐出了几个字,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蒙骗。
那位爷虽说是不能用嘴说话,但他们倆今个儿算是来了一波心灵沟通。
那位告诉自己,他不能说话,所以让自己替他出来说两句,顺便也体验体验这种爽感。
对于这种请求,南柯怎么会拒绝?
随即,
他出来了。
而后,
他感觉自己被骗了。
可惜,
这时候他真没办法去后悔,毕竟那位爷要是再出来折腾一道,南柯还真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还能不能支撑得住。
邓公子在后面发愣了好一会儿,心情就像是坐上了跳楼机一般,直上直下的。
先前看见金刀老头被南柯扭了脖子,他的脸色直接变得苍白起来,恨不得立马就跪下来,找个能够让对方饶恕自己的理由。
但在看见南柯坐下,而后又躺下后,邓公子仿佛是在黑夜里看见了火把,他看了一眼左右,两个仆从已经吓得软在了地上,隐约间还有一股骚味儿。
“不中用的东西!”
邓公子抬脚踹了一下仆从,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腿脚使不出力,反倒是让自己趔趄了一下。
“滚开!”
又对仆从骂了一句,他目光在四处梭巡了一阵,最终停在了一个护卫尸体旁边的佩刀上。
心中,
似乎是出现了一个想法。
夜幕下。
三道人影由远及近,最后在邓家宅子门口停了下来。
廖必会一袭青色书生长袍,两只手背在身后,月光洒照在他俊朗的脸庞上,要是附近有只女鬼,说不得就会急匆匆地跑出来上演一段佳话。
在其身后,跟了两个捕快打扮的人。
其中叫刘寿,衙门里其他人平时叫他刘老,双鬓已经发白,此时一脸晦气,像是出门不小心踩到了狗屎一样。
另一个叫李厮,看起来年纪在三十岁左右,这会儿倒是精神振奋,不时左右望望,装出一副随时警戒的模样。
这两人就是衙门提供给廖必会的支援,但与其说是支援,更不如说是两个活生生的招牌,除了能够证明廖必会是衙门里的外,别无他用。
“这里就是邓家?”
廖必会停在了门口问道。
“是了,就是这家。”李厮在旁边答复道。
刘老是到了年岁,一心就想告老,但他不一样,他才正当年,正是想要表现和建功立业的时候。
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份机会,他下午还特意找老县令告了假,好好地在家里头研究研究了相关的情况。
“邓家在城里富商圈子里面算是中档偏上,但最近几年倒是风头挺旺,据说是换了个人执掌,手段狠辣,喜好刷些阴毒的计谋。”
“嗯。”
廖必会应了一声,抬手掐了一个法诀。
‘嗡’
一道金色的烟雾在其身前浮现,烟雾大概有手指粗细,随风飘荡了两下,很快就晦暗了下去。
“这里没有尸魅的气息。”
廖必会摇了摇头,要么是这里人已经把尸魅给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要么就是他找错了人。
“头儿。”
李厮凑了上来,他是个自来熟,且本就有心思想要攀附上来,因此叫得倒是亲热。
“这世道上真有尸魅?”
廖必会瞥了他一眼,“既然有妖也有鬼,为何不能有尸魅?”
“鬼也有?”李厮脸色一白,妖倒是还好,这鬼才真叫人胆战。
“自然是有的,但数量稀少,大多是死前有极大的冤屈或是欲念没有散尽,但这些在阳间也呆不得多久,过一段时间没有机遇自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