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门徒闻言一愣,还在疑惑间,却感觉那自山河图发来的感应出现,他们豁然醒悟过来,此刻已经到了第二十日……
诸人不敢有半点迟疑纷纷在那时响应来自山河图的感应,身形也随即化作白光,消失在原地。
称得上是经历过以此劫后余生的宁州子弟们此刻都一脸的心有余悸,似乎依然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而非他们的幻觉。
而桔宁显然不是一个会顾念他人感受的家伙,她依然微笑着看着萧牧,再言道:“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做我的面首,我可以保你宁州无碍,好过辛苦打拼,却不得善终。毕竟我可不是每一天都有今天这样好心。”
萧牧一愣,但还不待他回应,少女的身子也在那时被一道耀眼的白光所包裹,不过数息光景,便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萧牧愣愣的眨了眨眼睛,心底莫名泛起了些许异样——当然这样的异样绝非因为少女的“求爱”,而是临行前,少女声色内敛的对天阙界门徒所言的那番话,听上去像是在训诫天阙界的弟子,可又更像是在提醒萧牧等人,袁袖春不容小觑,在得到这么天阙界弟子的效忠后,他的势力会有一个质的提升,尤其是在这些天阙界门徒吞噬完那些血魂丹后……
而桔宁身为天阙界的人,不仅在之前出手救了他们,之后更是旁敲侧击的将这样一番消息告知了萧牧。哪怕是以萧牧的心性,一时间也捉摸不透这个少女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
正月二十四。
春光未至,细雪渐歇。
宁霄城成翰星碑外的街道四周,酒肆中的生意依然喜人。
酒肆的老板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一位伶人,模样俏丽,歌声撩人。
时值亥时,前来听曲饮酒的酒客依然坐满了酒肆。
“叠瓦浮轻雪,参差粉画难。”
“苦欺初变柳,故压未生兰。”
“夜色微分白,春容不受寒。”
“即为花卉夺,犹得暂从看。”
伶人歌声清曼,配上他自怨自艾的神情,应上这萧条不少的宁霄城,总不免有一股萧瑟气氛弥漫于酒馆中。
喝得半梦半醒的男人推了一把一旁的同伴,一脸神秘的言道:“哎,听说了吗?昨日白家被金不阕带人抄了家,一家上下六十五口人全都被押入了大牢。”
身旁同样喝得醉眼朦胧的同伴白了他一眼,不屑言道:“我还当是什么新鲜事呢,从金不阕带着苍羽卫来到宁州后,大大小小算起来这已经第十六家了吧?我估计啊,这宁州的大牢此刻都已经人满为患了。”
“刘家前天举族离开了宁霄城,听说是去往了齐国,走得那叫一个匆忙,那刘老爷家中七八位貌美如花的小妾都来不及带上,今日一早发现家里人去楼空,哭得那叫一个哭天喊地。”一旁的酒客闻言,也凑了过来,一脸好奇的言道。
旁人却又白了他一眼:“有本事的聪明人能跑的都跑了,这宁霄城如今哪里还是人待的地方,我前些日子去白马学馆中送菜,还听那些学生抱怨,说近来他们能明显的感觉到宁州的灵力在飞速的下降,恐怕是与山河图有关。再过些年,我估计咱们宁州一两个像样的修士都出不来,但凡有些本事的人又岂会愿意待在这里?也只有咱们这些混吃等死的家伙,哪里也去不了。”
“你看他徐家宁家多聪明,一得到消息,就不见了人影,什么兵权什么荣华富贵都舍得放下。”
那人这番话顿时惹得新来的酒客有些不悦,他反驳道:“话不能这么说,萧家不是留下了吗?州牧大人不也还在吗?”
那酒客闻言一声冷笑:“萧家?州牧?这都被苍羽卫围了多少条了?说是保护实则囚禁,咱们这州牧大人年纪大了,死了女儿女婿后便没了锋芒,太子都压不住,更何况他金不阕?”
新来的酒客被这番话憋得脸色通红,又言道:“那是老人家在伺机而动,你看魏公子与萧家的少统领,此次翰星大会不是同样打得那些天阙界的门徒惊惧万分,最后还给咱们服了软!”
“那又如何?天阙界的人都已经回来有十日了吧?你口中的魏公子、少统领人在何处呢?估摸着怕不是死在了那山河图中可吧?兄台有那本事在这里和我争执,倒不如多看两眼这采薇姑娘。说不得什么时候咱们就没这福分咯!”酒客这样说着,便没了与对方争执的心思,端起酒杯看着那令人,双目迷醉的自饮自斟起来。
那新来的酒客心中不忿,想要辩驳,可又着实寻不到辞藻。
轰!
可就在这时,酒肆外的街道中心忽的传来一声闷响,整个街道都在那时颤动几下。正好站在窗口处的酒客亦或者看向那处,却见依然飘着些许细雪的翰星碑下,有几道单膝跪地的身影缓缓在那时站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