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特殊情况,还望诸位不要让在下难做。”
不得不说这大楚的军士,确实比起寻常地界的军队纪律以及各方面的表现都要不俗许多。
譬如眼前这位庞阳,虽然一开始不清楚魏来等人的身份,而趾高气昂,但在见识过魏来等人的本事后,便转瞬改变了态度。可也只是不卑不亢,远不止于被魏来等人吓破了胆。
魏来闻言皱起了眉头,他的身份要是说出来,对方不立马刀剑相向那就已经是慈悲为怀,哪还会让他见谁?至于随口胡诌一个身份,魏来不相信堂堂的大楚军队些许验证旁人身份的办法都没有。
想到这里魏来不免有些迟疑,可就在这时,一旁的魏锦绣忽然上前言道:“在下归元宫孟悬壶座下弟子魏锦绣,奉师命前来拜会青冥学宫长老秦台翊,还望将军通融。”
“孟悬壶?孟仙师?!”听到孟悬壶的名讳那庞阳的脸色一变,看向魏来等人的目光顿时变得异样了起来。孟悬壶的名讳在整个北境都算得上是如雷贯耳,但偏偏对方极少在北境行走,连带着他所创立的斩尘宫,对于众人来说都更像是一个谜。
一位这般传奇人物与宗门的弟子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也难免他在那时心生疑窦。
魏锦绣却是看出了对方的怀疑,她微笑着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递到了对方跟前,庞阳迟疑的接过那事物定睛一看,身子一抖,险些握不稳那事物——那是一枚玉铸的令牌,上面刻有一个“仙”字。
那是大楚皇族的东仙令,目前除了皇族的李澄凤兄妹便只有天阙界的掌教以及斩尘宫的前宫主孟悬壶持有。
“师尊怕我行走江湖多有不便,便将此物交给我携带,说是遇见事情将此物拿出,便可逢凶化吉,不知这东西在将军这里是否管用。”魏锦绣在那时慢悠悠的言道。
庞阳闻言脸色又是一变,赶忙言道:“管用管用!”
那诚惶诚恐的模样像是唯恐回应慢上半点便惹恼了对方一般,由此也大抵可以看出这东仙令以及孟悬壶的分量到底如何。
“那便有劳将军引路了。”魏锦绣沉声言道。
庞阳正要应是,可目光却忽的落在了魏来几人的身上,尤其是一直站在魏来等人身后,沉默不语的那位和尚。
“这……这几位……”他有些迟疑的问道。
但话才刚刚出口,魏锦绣的声音便再次响起:“看样子,还是不太管用。”
庞阳哪里听不明白这时魏锦绣话里的不满,他的额头上顿时汗迹密布,在低头思虑了一会之后,一咬牙终是点了点头:“在下这便带诸位前去。”
他说罢这话转身便要领路,可这一次脚步方才迈出,又一个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既然是贵客,那就应该第一时间与我禀报,什么时候论得到你自作主张了。”
那声音颇为低沉,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威严与压迫感,庞阳听到那个声音脸色一变,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在那时单膝跪下,周围的甲士亦是如此。
而他们的身后一个男人缓缓迈步而来。
魏来沉眸看向对方,年纪不大,似乎也就与庞阳在伯仲之间,对方这时距离魏来等人还有足足数丈的距离,但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那股压迫感却宛如实质。
魏来的心头一凛,能给他如此大的压迫感的人,恐怕只有接近甚至已经那一层的人物方才能够做到。
而再结合眼前这庞阳的态度,那对方的身份自然是呼之欲出。
若是他猜得没错,恐怕今日之行就不会有那么简单了。
魏来想着这些,对方也在这时走到了众人的跟前,那个男人身形高大,国字脸,浓眉大眼,脸上的神情肃穆不苟言笑。
“将军,这位是孟仙师的高徒,手上又有东仙令……”庞阳显然对于这个男人畏惧到了极致,男人方才走近,还不待他反问,庞阳便赶忙低声言道。
“领罚去吧。”男人却根本不听对方的言辞,语气冰冷的便将之打断。
庞阳听到这话,心底自然不忿,但却不敢说出半句反驳之言,只能灰溜溜的起身逃一般的离开此地。
而那男人却是根本不再理会对方,转头看向魏来等人。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魏锦绣的身上,正欲说些什么,魏锦绣却抢先言道:“周神将好大的架子,这东仙令都压不住你?”
“东仙令?”周不鸣冷笑一声:“我是大楚的兵,东境的令牌与我何干?”
魏锦绣闻言脸色一寒,但周不鸣却在那是转过头看向一旁净尘。
“热闹啊,九莲金寺的人也来了?怎么?渡完了齐国的百姓,又想要普度我大楚的众生?”
净尘只是行了一道佛礼,回道:“阿弥陀佛,神将大名贫僧也有耳闻,但将军说错了一句话,佛渡苍生,在佛眼里,没有大楚与齐的分别,只在乎一个缘字,缘到了,自然苍生可渡。”
“呵呵。苍生可渡?这么大的口气,却还不是偏安一隅。”周不鸣笑着说道,然后便没了半点与净尘多言的性子,他的目光又是一转,这一次终于落在了徐玥与魏来的身上。
徐玥自然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这个男人身上传来的可怕气息,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拦在魏来的身前,但却被魏来挡住,魏来抬起头直视着周不鸣投递来的目光,分毫不让。
“早就听闻宁州的魏王胆大妄为,却是想不到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陛下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你,你今日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随着他这话出口,一股浩大的气机也在那是笼罩在了魏来的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