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散去,魏来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与徐玥还是待在之前那座房屋中。
徐玥周身的金光散去,她的脸色一白,回头看向魏来,魏来赶忙上前搀扶住对方的身子。
徐玥却并不关心自己此刻身子的状况,而是躺在魏来的怀里问道:“夫君没事吧?”
魏来又是感动又是心疼的摇了摇头:“没事,幸亏有玥儿在,我一点事都没有。”
“那……那就好。”徐玥这样说道,嘴角扬起一抹艰难的笑意,下一刻脖子一歪,整个人便在那时昏死了过去。
……
“茫州与鬼戎已经达成协议,会在三日后对宁州出兵。”
“大楚忙着与晋、齐以及流萤的战事,暂时无法顾忌宁州,而且卑职听闻似乎那个魏来如今已经被大楚列为通缉要犯,似乎这事还与那位长公主殿下有关,但消息的真假在下还未确认,但总之短时间内大楚是无暇顾忌宁州了。”
燕地,龙骧宫的凤仪阁中,身着甲胄的男人跪拜在罗帐外,低头说道。
他有些紧张,额头上有汗迹浮现,哪怕是面对数十万的大军也可以面不改色的男人,在面对罗帐中坐着的那位女子时,却莫名的局促不安,甚至不敢抬头看对方一眼。他很清楚,这个女人才是整个燕地最可怕的那一个人。
罗帐中坐在矮榻上的女人侧躺在床榻上,她眯着眼睛模样慵懒,听到男人这番话,只是梦呓一般的轻轻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但从她嘴里发出的那一声轻轻的声音,却风情万种,让跪拜在罗帐外的男人身子一颤,脑袋不由得低得更深了几分。
女人看着对方这般模样嘴角上扬,正要再说些什么,可手中系着的铃铛忽然发出一声脆响。
女人的眯着的眼睛忽的睁开,神情有些古怪。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她坐起了身子,语调中的魅惑之意忽然尽数散去,冷着声音这般言道。
那男人如蒙大赦,赶忙低头应是,然后逃一般的离开了这气氛旖旎的阁楼。
待到大门合上,阁楼中的光线暗淡下来,女人方才站起身子,快步走上了阁楼的顶层,那里有一面巨大的铜镜坐落于此,此刻铜镜的深处有一道黑气涌动,女人皱起了眉头,双眸一沉,一道法门被催动,金色的光芒猛地从她手中溢出涌入铜镜之中。
铜镜深处那一抹黑色在得到金光灌注后,猛然涌动,只是眨眼光景便覆盖了整个铜镜,然后一个男人的身影浮现在铜镜中。
看见对方,金芸儿的脸色一喜,但很快便想到男人并不喜欢她这般模样,又赶忙压下了心头的喜色,朝着对方施了一礼言道:“芸儿拜见师尊。”
“嗯。”铜镜中的男人点了点头,声音沉闷。
金芸儿跟随对方多年,从对方这般模样中便隐约猜到了恐怕有什么大事发生,她不禁问道:“师尊不是要闭关吗?怎么忽然召见芸儿,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吗?”
铜镜中的男人沉默了一会,随即幽幽言道:“我没有拦住他,恐怕那个秘密藏不了多久了。”
“他?”金芸儿听到有些困惑,下一刻反应过来的她却不免脸色一变:“江浣水那个外孙?他找到吕观山的女儿了?”
“可是他凭什么能对抗师尊?还是说师尊你心慈手软……”
大抵是因为明白这件事情对于他们计划的重要程度,故而在听闻这个消息后金芸儿的声音不禁提高了数分,说出的话也有些直白,甚至下意识的开始质疑对方。她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赶忙将说道一半的话咽了回去,同时小心的看向镜中之人,唯恐对方有所不满。
但让金芸儿没有想到的是,镜中之人神色如常,甚至还平静的回应道。
“我承认一开始确实不想杀他,但他执迷不悟,我也只能痛下杀手,却不想我那徒儿将我的身外化身毁掉,我的本体又在闭关修行,正好处在冲破第十门的关键时刻,所以不得不退去。”
金芸儿听到这话,神情古怪:“那脚徐玥的小妮子这么快便成长到了这般地步?那师尊这次前来是想要芸儿出手?”
“那孩子给了我不少惊喜,我从她的身上寻到破境的办法,这斩尘之法的第二阶段,困扰我许久的身合仙道的关键我在她的身上找到了。”
“不出数日我就能洞开十门,冲击最后的十一门与第十二门。”
“但那个秘密终究藏不了多久,对宁州攻势你得加快一些,把他从大楚弄回来,这件事我准备了那么久,我不想有任何闪失。”
男人这般说道,金芸儿听罢,对于男人找到了破境之法自然欣喜,但男人后面所言,却让她方才舒展的眉头不由得再次皱起。
“师尊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师尊还是舍不得?”金芸儿沉声问道,语气中已经有些质问的味道。
“我从踏上这条路开始,便已经舍弃了一切。”
“不杀他只是因为杀了他的代价太大,你要是有这个本事大可一试……”男人这样说着,长袖一挥,便在那时消失在了铜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