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陛下决定这一仗你能赢?”魏来再问道。
“我必须赢。”李澄凤笃定言道。
说罢这话李澄凰忽的收起了那一刻他周身弥漫出来的霸道气势,话锋一转:“我觉得你很有趣,所以我突然改了主意,跟我回天雄城,和澄凰完婚,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大楚的驸马。如何?”
“陛下厚爱,魏来却恐怕难以从命。”魏来平静应道。
李澄凤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对于魏来如此果断的拒绝有些出乎预料。
“你这么着急赶回宁州,为的无非便是解决你宁州的麻烦,只要有我大楚护佑,不仅燕庭与鬼戎会无胆攻伐,待到我大楚平定其余诸国之后,兵临燕地,你宁州百姓也可以免于一场兵戈。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我想不到你有什么理由拒绝。”
李澄凤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与陛下道不同,如何同行?”魏来反问道。
李澄凤却笑了起来:“你没说真话。”
魏来闻言脸色的神色忽然肃然了起来,他言道:“真话吗?”
“我觉得陛下打不赢这场仗。”
这简简单单的数个字眼落入李澄凤的耳中他的脸色一变目光古怪了起来:“为什么?”
魏来侧眸看了看身旁那些甲士,甲士们的浑身上下都被包裹在密不透风的黑甲之中,只有双眸露出,黑暗中并无法通过他们得眸子去洞察他们得内心,但却可以隐隐看见那些眸子深处时不时闪过一道猩红的光……“陛下用了你不能掌控的力量,那样的忌讳之物,能给陛下带来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在陛下达成夙愿之前,被那些所灭杀,要么就功成之后,被其反噬。”
李澄凰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道:“我之前便暗暗疑惑,你是怎么对付我派出的杀手的,看样子,你也知晓这样的辛密,不得不说,魏王殿下给我的惊喜是越来越多了。”
“陛下是个聪明人难道就不明白那样的力量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魏来皱着眉头问道。
李澄凤要一统北境横少八荒,这事难说对错,毕竟细看北境数千年的历史,这先王后圣的明君也不是没有,但魏来不解的是,以李澄凤的心智不应该想不明白劫灵是何等可怖的事物。他怎么敢动用这样的力量,来完成他所谓的宏图大业呢?
“魏王殿下,倘若你是一位牧羊人。”
“你的羊圈中有一头羊染了瘟疫,它已经病入膏肓,你救它或许有千分之一亦或者万分之一的机会将它从死亡中拉回来,但你羊圈中其他的羊会因此有风险感染这场瘟疫。你会选择救它,还是把它杀了,保全其余的羊?”李澄凤问道。
魏来皱起了眉头,他沉声道:“自然是后者。”
“这就对了,这叫两害相权取其轻。”李澄凤笑道。
魏来对于他话里的暗示有些似懂非懂,但他还是觉得不妥,在那时言道:“可……羊和人不一样……”
“在羊的眼里,草和羊当然不一样。但在牧羊人的眼里,所有的羊都和草一样。你是牧羊人,而我是牧天下的人。我看的东西比羊远,也比人远。”李澄凤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
他的声线在那是变得很奇怪,里面包裹着些难以名状的东西。像是悲悯、像是愤怒、又像是疲惫,但都不一而足,言辞难以形容得真切。
也不知是他的道理说服了魏来,还是他语调中包裹得东西在某一瞬间让魏来感同身受,魏来在那时沉默了下来。
李澄凤却在这时忽然站起了身子,他看向魏来说道:“今日与魏王相谈甚欢,只是可惜我方才收到了前方战报,没时间再与魏王促膝长谈了。”
“对了……”说道这出,他忽然回眸看向身旁的甲士言道:“今日我们来寻贼人,贼人太过狡猾早已远遁,你身为黑甲禁卫统率办事不利,回去自罚三个月的俸禄。”
那甲士闻言一愣,面对这样的无妄之灾,却并不辩解,只是用了数息时间消化完李澄凤的话外之音,随即便言道:“臣下领罚。”
得到这样回应的李澄凤点了点头,又看向魏来,不再言语,只是目光暧昧。
魏来也反应了过来,他沉默了一会,朝着李澄凤拱了拱手,也不再多言,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秦相,秦相自然听见李澄凤方才有意加大声量的话,他的心底当然困惑不解,但也来不及去细想,赶忙在那是组织起还在围观的青冥学宫仕子们,开始有序的收拾好各自的物件,然后快步离开此地。
魏来多少有些不放心,他一直站在原地,带到大部队都已消失在夜色中,也不见李澄凤有何异动后这才放下心来,他朝着李澄凤拱了拱手,然后转身就要迈步离去。
“魏王殿下。”
而就在他走出数步之时,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了李澄凤的声音。
魏来回眸看向对方,李澄凤却迈步走到了魏来跟前轻声言道:“殿下知道劫灵。”
“可殿下有时间可以好好想想,那样的天外之物,是怎么落到我的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