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这样的情形看在眼里,心底极为焦虑,但奈何无论是曹吞云一行人还是那徐玥都被卫流芳与金芸儿看得死死的。
众人就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一时间也难以挣脱这二人的纠缠。
“我燕庭有天命在此,命数未尽之前你以为凭你以及你外公这些许年的经营就能逆天改命?殊不知是井底之蛙,岂能明白天命之数,不可易也!”而则是那穹顶上的袁渊居高临下的看着魏来,神情轻蔑语调戏谑的言道。
魏来有些艰难的抬起头,他背后无论是佛魔之相还是阴龙之相都周身气机暗淡,显然在方才的大战中都受到了极重的伤势。
但他的眸中并无惧色,他沉声道:“魏来从来不信什么命数,燕庭百年早已尽失民心,燕庭会亡,你这以苍生气运为食的阴神,也会亡!”
魏来这样说罢,那周身本来已经暗淡的气机在那一瞬间又涌现出浩大的气息。佛魔之相与阴龙之相再次抬头,他的身子猛然从地上跃起,直扑穹顶而去。
这样的变化是袁渊并未料想到,事实上在他看来,方才那一道天威雷霆之中所包裹的力量已经极为强大,哪怕是圣境强者也不见得能够硬扛下来。于他看来以魏来五境的修为,在这样一道雷击之下,本就应该灰飞烟灭。可对方不仅好端端的活着,竟然还有能力与他对敌。
虽说当初在泰临城太庙中,袁渊便已经见识过了魏来的古怪,但显然经过了一趟宁州之行后,这样的古怪比起以往更甚了几分。
他的心底惊讶,但对于杀来的魏来并未表现出太多的畏惧,毕竟此刻的他身负燕庭气运又有大燕国运命数加成,在这燕庭之地,说是所向睥睨也是毫不过分,魏来区区一位五境修士,他想不出对方有任何可能能将他击败。
面对袭杀过来的魏来,那位袁渊面色一寒,漫天雷霆再次被他催动,汇集于他的周身。
虽说在他的心头对于魏来充斥着轻蔑,但这一次他所催动的力量比起之前却强出数筹,显然还是准备全力应对魏来。
浩大的雷霆转瞬便凝聚完毕,直直的轰向魏来。
魏来将白狼吞月与朝暮神剑一并抽出,刀意与剑气交错,他将二者横于胸前,同时佛魔之相光芒亮起,半身修罗的法门张开,黑色的甲胄浮现在他的周身,阴龙与金色神兵呼啸而去,与那雷霆冲撞在一起。
二者的对撼看上去威势甚大,一时间竟然给人一种势均力敌的错觉。
但错觉终究只是错觉。
魏来所召唤出来的各色手段虽然威能巨大,但相比于袁渊所唤出的雷霆中蕴含的天道威能,二者对边就宛如云泥。
只是刹那,魏来的手段便尽数崩碎,只能以刀剑硬接下这道雷霆。
这一次,他坚持了稍稍长上一些的时间,但终究还是免不了手中刀剑在巨大的雷霆之威下被振飞,同时那雷霆并未消减,这时直直的轰击在了魏来的身躯之上。
魏来的身子一颤,脸色瞬息惨白,若非他此刻已经动用了半身修罗的法门,而这法门所唤出的甲胄极为不凡,恐怕此刻他已经在这雷霆下灰飞烟灭,但饶是如此,因为他修为本身的限制,并无法完全发挥出这半身修罗的威能。
这法门能帮他抵御的雷霆之力也是有限,不过三四息的光景,那甲胄之上便开始浮现一道道裂纹,似乎已经到了兵临崩溃的边缘。
……
魏来的状况堪忧,这一点众人看在眼里急在心底。
但就像之前那般,他们依然无法从自己各自的困局中抽身,前来帮到魏来半点。
徐玥的心头焦急,她一剑荡出,剑身中裹挟的威能巨大,让卫流芳不得不暂时退开,她瞅准机会再次催动起体内的力量,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逃脱卫流芳的纠缠千万救援魏来。
这样的想法固然是好,但卫流芳却早有预料,在退开的同时,一道剑招积蓄,朝着徐玥悍然攻去。
那剑势凛冽,裹挟着滚滚杀机。
徐玥的眉头一皱,心头固然有所疑虑。她很清楚若是任由此招轰杀到她的身子,很有可能会危及自己的性命,但此刻魏来的状况却又不容乐观。
她在那时咬了咬牙,却对于那轰杀来的剑招视而不见,转头看向穹顶的魏来,没有了半点犹豫。
金色的神剑被她握紧,她的眉目冷冽,体内的力量在那是被催动到了极致,金光涌向剑身,一道剑气便在这时从斩尘神剑之上脱体而出,以快得惊人的速度直直的斩向那道雷霆。
徐玥可以调用体内盘踞着的不知从何而来的上神之力,这股力量的本质已经无限趋近于袁渊所掌握的命数天道之力。
二者相撞,一声轰向荡开,巨大的余波席卷开来,整个六虎城的城主府都在这股力量下,轰然崩碎,甚至就连此刻正严阵以待的待在城主府外的燕庭大军,也难以幸免,不少人被这股余波冲撞得身形倒飞出去,一时间哀嚎声与惨叫声不绝于耳。
……
魏来对此并无预料,雷霆被震碎之后,他终于从那巨大的压迫感中恢复了过来,他大口大口的揣着粗气,额头上的冷汗直冒,方才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距离死亡如此之近。
他回头看向徐玥,正想着要朝她递去一道感激的目光时,却对上了徐玥站在半空中,朝着他微笑的模样。
魏来的心头一暖,正要说些什么,可这时他眼角的余光却正好瞥见徐玥的身后,一道紫色的剑芒正呼啸而来。
魏来的瞳孔在那时放大,他张开手朝着徐玥大声的呼喊,但徐玥却朝着他微笑着摇了摇头。
似乎,她已经洞悉到了那即将到来的命运。
魏来的高呼声终究是被淹没在了那剑光爆开的轰响中。紫色的剑芒掩盖了一切,魏来的双目睁得浑圆,他看着那女孩,那女孩嘴角勾起的笑意,看着背后绽放出来的血光,耳畔仿佛又响起了她的轻吟。
“不!”
他这般言道,声音沙哑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