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他的话刚刚出口,那李秀白却猛地一拍桌板,厉声道:“周不鸣!”
“我大楚此战已成碾压之势,渭水负隅顽抗无非是仗着他渭水天险,但也只是拖延时间,而你却在这时大放厥词,动摇我大军军心!你居心何在?”
众人都看得出此刻的李秀白是动了真怒,而周不鸣在大楚军队中的地位也极为崇高,远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二人是李澄凤手下的肱股之臣,二人起了争端,他们这些外臣顿时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多言,唯恐引火烧身。
周不鸣的脸色也同样在那时阴沉了下来,他低声道:“陛下任命李将军为统率,我为副将,一切行动以李将军为首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将军你能一意孤行,更不代表你能随便把什么脏水都往周某人身上泼。”
在以往众人的印象中,周不鸣是一个很沉稳的形象。很少与人这般锋芒毕露的相争,此刻他说出话却是火药味十足,一时间这大帐中的气氛愈发的阴沉。
“周将军的意思在下在诬陷你?”李秀白寒声言道。
周不鸣这一次正要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从营帐外传来。
“没有的事!我就觉得李神将说得很对,我魏地与渭水对抗大楚,那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李神将有这样的自信是好事!要继续保持!”
那声音极为戏谑,语气中满是挑衅与嘲弄的味道。
还沉浸在方才周不鸣与李秀白冲突中的众人,闻言皆是一愣,纷纷下意识的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却见那大帐前的幔布被人扬起,一道嘴角带着笑意的身影慢悠悠走了进来。
对于在场的大多数人而言,这来者都极为陌生,只是对方的年纪看上去并不大,这一点倒是让众人放下了警惕。 但这样的松懈只持续了数息不到的光景,他们很快便发现随着那位少年走入大帐,方才还在争吵的周不鸣与李秀白却像是被人施展了定身术一般,呆立在了原地,神情错愕,瞳孔放大,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来者。
“你……你怎么进来了!?”李秀白回过神来,目光直直的落在魏来的身子,嘴里这样言道。
虽然他极力想要在众人面前维持住自己身为大楚神将的体面,但数次在魏来手下吃瘪的经历以及此刻魏来诡异的出场,都给他的内心带来了极大的冲击,以至于从他口中说出的话里不可避免的带着一股颤音,而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时,在说这些话的同时,他的身子也下意识往后退去了一步,显然他对于魏来已经生有一股发自灵魂的恐惧。
魏来却泰然自若的穿过人群,走到了距离李秀白不远处的一座案台前。从上面端起一个酒樽,自顾自的倒满酒水,笑呵呵的饮上了一口,言道:“我听说李将军来我魏地旁驻军,大家都是老熟人,我作为魏地之主,自然要来探望探望,尽一尽这地主之谊。”
魏来这样说道,而周围还在猜测魏来身份众人听闻这话也都是一个机灵顿时明白了魏来是何人。
在场的诸多圣境强者大都听闻过魏来的事迹,虽然觉得此人不凡,但毕竟只是个不大的少年,修为底蕴与他们相比都相去甚远,心头一喜,暗觉是一个天大的功劳落在了他们的面前。
而这时魏来的声音却再次响起:“诸位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魏地虽然比不得中原富饶,但民风淳朴素来好客。诸位就随我一道去宁州做客吧,嗯……但是我魏地的百姓没见过大世面,诸位这么多圣境强者去了恐怕会引来百姓惶恐,所以劳烦诸位让我暂时将诸位的修为封住,再行前往,可否?”
这话出口,在场那些圣境强者顿时脸色古怪,他们互望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惊骇之色。倒不是因为如何畏惧魏来,而是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狂妄之人。
当下,那之前第一个起身迎合李秀白的老者拍案而起,指着魏来便言道:“狂妄小儿!你当这里是你的蛮夷之地吗?你可知在场众人……”
他这样说着,气势汹汹,但魏来却只是抬头瞟了一眼,嘴里轻声言道:“聒噪。”
随着这两个字眼出口,他握着酒樽的手轻轻一阵,杯中物涤荡,一滴酒水从杯中跃出,魏来的另一只手在这时伸出,屈指一弹,那滴酒水就在这时化作一道流光猛地涌向那老人。
噗!
伴随着一声轻响,水滴落入老人的眉心,一抹殷红的鲜血从他眉心涌现,他嘴里的怒斥之言,在那是一瞬间戛然而止,身子轰然倒下,没了气息。
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
待到众人反应过来时,那老人的身子早已在地上躺了数息光景。
众人的脸上在那时终于浮现出了恐惧之色——那老人可是大楚成名已经的圣境强者,却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魏来的手上,这是何其可怖的手段,几乎超越了这些圣境强者的认知。
魏来却脸色如常,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脸上的神情轻松写意得就像是捏死了一只蚂蚁。
他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而这一次,所有人在魏来的目光下,都纷纷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根本不敢与之有任何对视。
“忘了说了。”
“这不是邀请,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