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歌》在光复军中以极快的度开始传播,年轻的战士们喜欢这歌。比起政委的所讲述的那些需要动脑子反复思考的理论,这《革命歌》简单易懂,让这些出身下层百姓的战士们感受到了强烈的共鸣。
光复都督府的上层对这歌的感受明显与基层士兵不同。祁红意听到这歌之后,当晚回家就找韦泽谈话了。此时她已经怀孕三个月,孕吐期结束没多久,情绪更显激动。
和韦泽面对面坐下,祁红意开门见山的问道:“韦泽都督,从来就没有什麽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我想问问您,您到底想说什么呢?”
韦泽知道肯定有人要出来反对,可他没想到,第一个公开反对的竟然是自家老婆。韦泽内心深处是有点兴奋的。在21世纪的时候,他一直不太理解一件事,为何女性们对党普遍支持度不高。没有党以国家政策的高度向女性提供就业与完整的财产权,就没有新中国女性获得真正解放的基础。尤其是那帮所谓的女权主义者,让韦泽觉得那些女人根本不是可以讲道理的人。
现在他老婆这么郑重的想与韦泽讨论革命和解放,而且很有兴师问罪的意思。韦泽明知道自己有点先入为主,却还是忍不住起了争辩的心思。
“要我把整个歌词给你看一遍么?”韦泽笑嘻嘻的答道。
“不用,我已经看过了。我只想问你什么意思。”祁红意性子本来就强,和韦泽成亲之后又从来没有被压制过,所以说话更是直爽。
“我现在要努力获得对所有制度、文化,以及思想的最高解释权。我不接受旧制度下的文化在未来新中国里头有任何言权。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就要鼓动起强烈的革命精神。要有砸烂一切的气魄。为此,我才写了《革命歌》出来,目的是什么,歌里面写的清楚,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韦泽带着一丝毫不妥协的微笑,向自己老婆解释道。
“那就是说你不要当皇帝了?”祁红意板着脸问。
韦泽自豪的说道:“以我现在有的权力,皇帝算个球啊!皇帝还得向读书人妥协,我手里掌握着新的知识阶层,某种意义上来讲,我是新知识阶层的祖师爷,所以老子我根本不用鸟那帮读书人。”
祁红意一愣,韦泽的话出了她原本的想象,沉吟片刻,祁红意才继续问道:“你这是要防备读书人?”
韦泽对这个问题很满意,他露出了爽快的笑容,“读书人承载的是旧文化,就他们的鸟熊样,是绝对不肯向我低头,听我吩咐的。党同伐异,对我来说,承载了旧文化体系的读书人是未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里头最大的敌人。现在我就得把所有的最高解释权抓紧手里头,不能给他们留机会。”
祁红意紧绷着嘴思考了一阵,突然冷笑道:“韦泽都督,你让我编中国简史,以后还有中国通史。看来这就是您所说的要把所有解释权抓到手中的一部分,不是临时起意,更不是装作文治的门面喽。”
韦泽正色答道:“没错。一切历史都是现代史,对历史的阐述就是为了现在政权服务的。”
祁红意看着韦泽的视线锐利的如同两把尖刀,“很好。都督,我觉得你说得对。你现在和皇帝没什么区别,单论权势你比皇帝还厉害。我当然自然想当皇后,不过即便是当不上,光是《新华字典》的第一个主编,加上中国简史与中国通史的主编,我也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声。那些皇后们历史上有几人能被历史记住,只要你要建立的新国家不灭亡,甚至你建立的新国家灭亡了,我也不会被历史真的忘记。在这点上,都督你对我委以重任,我是很感谢的。但是,韦泽,我想问你,我们的孩子呢?你准备留给我们的孩子些什么?别人开国当皇帝,你开了国之后不当皇帝,那我们的孩子算什么?”
韦泽原本很有与自家老婆争辩的心思,现在自家老婆完全从孩子的利益出,韦泽尽量选择用人畜无害的语气开始说话了。“我说老婆大人啊……”
“等等!”祁红意立刻打断了韦泽的话,“讲道理我未必辩得过你,所以你别用这腔调和我说话。哼!你每次都是用这装的跟要认输一样的腔调说话,辩赢了之后再装的更可怜。每次都能把我气的说不出话!我现在肚子里头有孩子,你给我气坏了不算什么,孩子万一有事怎么办?”
“喂喂!你变化也太快了吧?”韦泽被自家老婆给看穿,也给弄的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