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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黄昏时,云底村家家户户炊烟渺渺。
一名名扛着锄头的农夫陆续返回村中,屋舍前妇人的呼儿唤夫声此起彼伏。
里正向张瑞拱手表示歉意,说道“乡野村妇,言行粗鄙,难登大雅之堂,让君侯见笑了。”
张瑞哈哈一笑,说道“民风淳朴而已,孤亦出身乡野,并非何等高雅之人。”
汉制百户为一里,十里为一亭。
里正基本上便管理着这百余户人家,与各户百姓都相熟,串门进家轻车熟路。
有里正为引导,张瑞得以很方便的进入百姓家中查看生活情况。
“这户人家家主名白陶,家中排行第四,生有子女五人,早夭三人,仍有一儿一女。”里正介绍道。
张瑞跟着里正推门进入屋舍内,里正在庭院内朝屋里大喊道“白季,白季,在否?来客矣。”
张瑞则趁势打量了一下庭院,院子还是个土院,黄扑扑的尘土飞扬。
在院子东南角架设有脚踏式的舂米碓,以及数个供蚕结茧的簇箔。可见这户人家的女主人非常勤劳贤惠。
“里正,往日里都是直接进屋。今日怎如此生分,还在屋外叫门?”随着声音传来,一名黢黑男子从屋内走出庭院。
见到身穿蟒服的张瑞,男子变得极为拘束,连忙拱手,说道“白陶拜见公子。这……公子,这登门是为何呀?”
以白陶的见识,并分不清蟒服、飞鱼服以及斗牛服究竟有何区别。
但无论哪种锦服,穿在一位年纪轻轻的公子身上,对方都不太可能是普通人。尤其对方身后还跟了两三名同样衣着锦绣的侍卫。
白陶想不清,这种贵公子到自己家中能有何事。
里正笑骂道“让汝多读书,却是不听。能穿蟒服者,哪是什么公子,这是右将军当下。”
什么?右将军!
白陶更加惊愕,做梦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与右将军面对面交流。
张瑞笑着说道“哈哈,看来孤是一员恶客呀,至今仍被拒在门外。”
白陶不禁大笑,没想到右将军这么随和,还会主动开玩笑。
连忙开口说道“将军快请入内,屋内简陋,还请将军不要介意。”
简陋都是白陶过誉了,屋内的光线可以用昏暗来形容。
粗陋的茅屋还是以黄土为壁,屋顶铺有几层厚厚的茅草,只有房门处可以透进些许光线。
屋内的家具亦十分简陋,只有两个柜子,一张床榻,一张桌案,两条草席。
时下讲究分餐而食,但这个平民之家,完全没有士大夫的那么多瞎讲究。
白陶的妻子及一儿一女都围在了桌案之旁。
两名小家伙吃的正香,见到张瑞这个陌生人进屋才拘谨的抱着碗筷,怯生生的望向门口。
入眼这一幕,让张瑞确定了工业生产的必要性。
这个家庭以后世人眼光来看,的确是贫苦凄惨。但在当下,这并不算赤贫阶层。甚至可以算是良家子弟,至少风雨无忧,有家宅田产,包括良田百亩,桑树成林,还有妻室子女。
远比关东鬻儿卖女的大部分穷苦百姓境遇好上太多。
但以张瑞观察,这个家庭还需要太多东西,或者说需要积累大量财富。
比如盛饭的器皿还是土陶,孩子使用的仍是陶罐与木箸。
张瑞麾下大将徐晃,在军中有著名的评价,士卒抱怨说,不得饷,属徐晃。
是嫌徐晃练兵甚重,士卒没有吃饭的时间。于是徐晃笑骂“我捶破汝钨錥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