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关西大军初步平定了河北。
兵部从六月开始,分批逐渐解散府兵。
长期维持四十万大军,对府库、徭役、民力都是极大的浪费。
这些府兵才是最有资格享受乱世之后和平、宁静生活的一群人。是这些人用鲜血与性命,铲除了四方残暴诸侯。因而也是从他们开始,先感受和平的岁月。
七月,朝廷诏令天下“自中平元年(年)以来,天下鼎沸,四方扰攘。百姓苦于战乱,士卒繁于王事。孟公奋神武天资,一扫宇内,德被四海,恩泽鸟木。故天下有平宁之世,百姓有丰和之年。赐天下府兵返还乡里,乐享天伦,团聚妻子。凡府兵家庭,尽皆赐布帛三匹,丝绸一匹,云锦一匹。”
府兵顺利返乡休沐,但那些热衷金戈铁马、享受军旅生活的禁军却并未休整。
八月,冀州、青州的禁军纷纷开赴南下,大军直抵荆州沿线。
孟国对荆州之战,绝不是常人印象之中的南北政权之战。
完全不同于曹操征荆州,也不同于金国、蒙古南征。
而是一个大一统王朝对地方叛乱的全力平叛。
五军都督府首先部署了四支禁军在南阳,驻扎在樊城附近。
站在襄阳城头,遥望江水北岸,就能看到禁军旌旗甲胄、光照天地的队列。
禁军将士演兵练武的钲鼓号角,在襄阳城中清晰可闻。襄阳城一日数惊,拖家带口逃难而出的百姓不计其数。
虽然关西大军军纪严明,不会屠杀。
可是围城一起,百姓还是会深受兵灾影响。城中粮草供应不足,百姓们就只能夫妻相食。
有先见之明的百姓果断逃离了城池,躲进深山巨泽之中。等战争有了结果再返回。
而一些想法比较简单的百姓,则投奔到了其他亲友家中,在异地他乡避难。
但很快这些人就不得不为自己的短视付出代价,再一次流离逃难。
九月上旬,关西一支禁军抵达扬州庐江郡。庐江在长江以北,地处淮南,与江夏郡紧密相连。
铁骑策马驰骋,完全不是荆州士卒能够抵挡的。
所以江夏百姓要比襄阳百姓还要惊恐。
因为襄阳有汉水为天堑,孟国大军暂时还无法渡江。而庐江的铁骑却随时可能会策马越过疆界,攻入江夏境内。
九月下旬,另一支禁军出现在豫章郡与长沙郡的边境处。无数旌旗在边境附近迎风招展,漫长的军阵威严浩荡。
这让荆州百姓知晓,即便躲在荆南都不一定安全。
再算上驻扎在夷陵附近的徐庶所部左领军卫禁军。
荆州就处于三面被夹击之中,唯一能逃亡的地方交州,在名义上也归附于朝廷。
人性的丑陋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无数人选择性的遗忘了镇南将军刘表曾经给这些人带来的稳定与平宁,中原战乱时这些人在荆州安稳农耕,岁丰人和。
而对眼前的苦难充满怨恨,将自己的流离逃难归怨于刘表的顽固抵抗,割据一方。
气运一说,虽然虚无缥缈。但即便普通荆州百姓也能察觉到,孟公的确是承天之命。一统天下,乃是必然。
这是因为大一统的观念已经铭刻在了每个诸夏苗裔的基因深处。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孤悬于外的荆州总不能就一直这样割据下去吧?天下一统乃理所当然。
孟公就是那位承天命一统天下的气运加身之人。
至于为什么不是刘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