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些倦意,但与王煜的不期而遇,却令宗政恪反复不能眠。她索性坐在窗前昼榻上,推开木窗,双臂轻轻搭住窗棂,怔怔地出神。
也不知多久,忽听一声轻咳,宗政恪如梦初醒,循声而望。李懿就立在膳堂之后一棵大树枝杈上,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宗政恪对他勉强笑笑,用力将木窗完全打开。李懿很谨慎地左右观望,确定在他的视线以及感知范围里,没有人注意到藏在繁茂枝叶中的他,便纵起身形,电射而入。
李懿向宗政恪伸出手,宗政恪便也默契地握住,二人到了药府洞天。
李懿这才笑着说:“阿恪,你今天的表现真是棒极了!我还为你提着心,生怕有人弄什么手脚出些太难僻的题目。”
宗政恪微微一笑道:“礼亭考试那道题,确是有人捣了鬼。但阴差阳错,恐怕要成全我。不给我上上的佳绩,我是肯定不依的。”
李懿一听,什么,果然有人动了手脚!?他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休怪咱们也动些心眼。过诗亭时,我来帮你做诗。到时候,你听我传音入密就是。”
这话,还真说到宗政恪心里去了。她最没有天份的就是吟诗做赋,原本她想着好歹还记得后世几首佳作,希望能有运气借用。现在李懿肯帮忙,她求之不得。她没有那么死板,更没有那么清高。她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于是连连点头。宗政恪道:“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愁诗亭不好过呢。”
李懿笑吟吟道:“咱们也不用太出挑,只得上上佳绩就行了。魁首什么的不去争。你说好不好?”
“好。”宗政恪莞尔,终是忍不住好奇地问,“萧琅琅萧瑛瑛姐妹是不是得罪你了?”
李懿一怔,搔搔脸颊道:“倒没有得罪我。你在鬼王水寨的荷花泽不是遇刺了?我知道是萧琅琅唆使萧瑛瑛,再找了游家人下的手。”
宗政恪愣住,万万没想到李懿竟是在为她出头。心里涌上暖意,她想了想又问:“那名失足落湖的女学生?”
“谁让她干扰你答题的。徜若她害你得不了魁首。我就叫她这辈子都拿不起笔写不了字!”李懿很爽快地承认了,忽然小心翼翼地问,“阿恪。你会不会觉得我小肚鸡肠、行事狠辣?”
迎着李懿热烈又隐带不安的眼神,莫名的,宗政恪心里酸涩。她低声道:“怎么会呢?你是给我出气,我怎会不识好歹。李懿。若我不问。你是不是就这样瞒着,不告诉我?”
李懿笑笑道:“不过是小事,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