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儿突然觉得有些痛心。失去所有亲人,孤苦伶仃的自己,和这对撕毁和睦的兄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最可怜的人。
“你把我贬到那天远地远的吉阳州去,是怕我再次夺权吗?”凤凰南华终于从沉默中恢复,但开口就是辛辣的讽刺,“你自己不想落得千古骂名,所以不敢亲手杀我,于是把我送去那个纷争不断的战乱之地,然后向安黎借刀杀人,是么?”
“现在两国已经和平,没有谁想借刀杀人。”凤凰恪淡淡回应,面无表情的脸上静如止水。没人可以看出他的心思,也没人知道他的话有几分真假。他是如此可怕,如此隐藏至深。
“但是,我策划了选后赛上的意外,逼你分权于我。你就这样放过我了吗?”凤凰南华不信事情如此简单。赴任吉阳州表面上看是遭贬责,但凤凰南华却有的是机会拥兵自重,养精蓄锐,凤凰恪不会蠢到连这点都想不到,所以必然还有后续。
果然,凤凰恪笑了起来。依然是没有温度的笑容,但却多了几分对弟弟,对劲敌的欣赏。“我们毕竟是兄弟,况且你也已经辩解过了,你的所作所为不为自己,只为父皇。朕怎么忍心怪罪你呢?不但不怪罪,而且还将赐婚于你。”
听到这里,沈嫣儿的心脏猛地一沉。心想:“原来这才是重点,凤凰南华果然没有猜错,凤凰恪的计划还有后续。”听到“赐婚”二字,凤凰南华忍无可忍地冷笑起来。
凤凰恪问:“你应该知道你的王妃是谁了吧?”
“我知道了。”凤凰南华终于跟上了凤凰恪的节奏,更进一步地揭穿了他的整个计谋,“而且我更知道你为什么要邀请那么多观众围观,在众目睽睽之下兴师动众地审判我了。”
凤凰南华曾说,凤凰恪没有令御前队暗杀他,而是将事情闹到太后耳边,就是为了帮接下来的剧本吸引更多观众。以前,凤凰安华不知道凤凰恪想唱哪出戏,但是现在终于知道了。
“故事是这样的……”凤凰恪心平气和地徐徐讲道,“易香惜早已与你许定终身,但却受虎将军之命,不得不参加选秀。得知你前往龙牙寺后,她偷溜出宫,本想与你推心置腹,再续前缘,但却话不投机,拔剑相向,于是才引发了当日的行刺误会。但她并非真心想要杀你,而是对你失望至极后的一时冲动。你与她在地牢重逢,两人互诉衷肠,冰释前嫌。你向朕坦白实情,求朕将她赐婚于你,于是朕成全了你们。出狱后你俩共赴吉阳州,为国戍边,效命朝廷。故事落幕,皆大欢喜。”
凤凰恪一口气讲完整个故事,中间连气都没有多喘一口。故事中的每一个字都是他编造的,但是听上去却有条有理。凤凰南华和沈嫣儿,甚至就连一直沉默无语的易香惜都听呆了。
“魏震海已经同意了。现在只要你点头,易香惜就可以被无罪释放。龙牙寺大火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都是你们的私人感情恩怨。只要将之解释清楚,其他大臣也不管多管闲事。”凤凰恪不仅将凤凰南华贬至吉阳州,填补吉阳王的空缺,而且还以赐婚为名,令易香惜监视凤凰南华一举一动,更可将身负死罪的易香惜清清白白地救出去。一举三得,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