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明白殊儿口中关乎自己“失约”的诘问究竟发于何处,因为这一年多的时光里他亦如同殊儿一样从来就不曾忘记。但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同她去解释,一任他有着再灵秀的头脑与敏捷的思路,在她面前,也都是没得用处!
秋风绵绵,掺杂着挥之不去的薄薄的凉,同样缱绻不去的还有一些深浅不一的缠绵态度。
殊儿迎风抬眸,就这么直视着帛逸变得深邃的瞳眸,感知着那里边儿分明藏着十分浓重的欲言又止。她不由奇怪,又不由便觉隐痛……就这么默无声息的静静等了帛逸好一阵子,始终不见他吐出下文来。
她终于觉得自己很是无趣,既然分明就是自己苦心维系着的一厢情愿,又为何要人家给出所谓的回应?念及此,不知是释然亦或是黯然的叹出一口长气,不曾忘记她来辽王府此行的目的,微往一旁侧了侧首:“劳烦管家,带我去见辽王爷。”
她转口不再提起“失约”一事。这原本是帛逸十分求不得的事情,却在这同时,他还是真切体味到了心底一阵弥深的疼痛:“王爷今儿刚好出府去了,一时半会子怕是回不来。”颔首略略,旋即跟着她一并转过那话锋,“姑娘有什么事直接同在下说,也是一样的。”
“同你说?”殊儿的思绪辗转的甚是迅速,一触及到此行的目的,自己私底下那些做做弄弄的阴霾便登时就显得无足轻重。她凝目重新由上至下打量了帛逸一圈,即而蹙眉不语,面目神情充满着疑惑。
帛逸本无心再对她继续隐瞒自己的身份,但既然又这么不经意的扮成了王府管家,他也就不愿再干巴巴的突然摆出王爷的姿态来惊诧她:“对,我是这辽王府的管家,王爷亲自吩咐过的,他若不在,我有先知后先决、且事有庖代之权。”就口随心继续这么诌下去,复觉心弦一紧、即而又是一朗。
殊儿也不是一个木呆愣傻之人。此刻她心底疑虑颇多。她暗想着这位王爷究竟是当真不在,还是假意不在、委派管家来试探自己的?一如大哥上官竞风不愿亲自露面一样,这位辽王爷未免就不是一并的心思。
再观这位帛管家,他气定神闲举止有度,听其口气当是深得王爷器重。既然王爷不肯露面,那她不妨就直接跟这位管家做个交接,事后由这位管家把上官的意思如数转达给王爷,倒也省却了她一个女子直接拜会王爷时平白生出的许多徒劳尴尬。
念及此,殊儿展颜一笑,是最礼仪化的简约客套:“既是这般,那同帛管家说了也是一样的。只是事后,还得劳烦管家您多多费心、转述于辽王爷了。”此一颔首。
帛逸接口稳言:“那姑娘,这边请。”对右旁一道小径深处草木掩映的厢房,做了个示意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