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冬极想跟着帛逸出去但她又突然明白人家辽王爷是要去新房见王妃她一个贴身侍卫跟着同去自然是沒有这个道理于是便一晚上都留在了宴宾的大厅里帮着招呼这不那些醉酒后的胡话浑说就被她给多少听到了些
那一刻忻冬素净的面靥最先有了反应陡升的温度昭示着面颊之上颜色的转变接连心底便涌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有酸涩、又是幸福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
虽然在忻冬心里她其实是极愿听到那样的传闻的……即便真相是什么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最是明白但以这虚幻的、似乎永远都不可能得以实现的设想兀藉多少也是好的吧
一年前她曾做了那般的筹谋阻了帛逸与殊儿的尽早相会却沒想到她并不能够当真阻断他二人之间的那未了的缘分她只是把他们的相遇、相爱推迟了一年现下看來早知所有人都不开心早知会是一个这样的结局那她是不是一开始便做错了便不该去使心思、动脑子的做了那一档子恶事
忻冬蹙眉沉沉心念顿然跟着那迂回过眼的一阵阵的寒凉夜风顷刻间就凌乱了……
月倚西墙、红袖菱花细细长
暧昧叠生的大滚金红色洞房里对无声滴泪的一派裹银红烛澹台妩儿羞答答的又往下颔首微微抬起生就的青葱白玉的秀气长指把那一笔笔飞针绣将着鹣鲽比翼的红盖头拈住了边角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穿堂的风做弄得掀开了去、滑脱飘飞了去
她满怀期待的候在新房里静静等待着自己的表哥、现下的夫君步入房中将这盖头挑起來
妩儿是见过帛逸的就在两年前的一次春宴上
她跟着娘亲进宫來拜访姑母可巧赶上姑母摆了春宴与各位宫妃娘娘小聚她们母女二人便被留下一并赏那春光万顷
待小宴至了一半尚不曾出宫立府的二皇子前來向母妃请安淑妃笑吟吟的将他扶了起來他也不曾多留见母妃正与诸位女眷小聚便颔首告退
他自來至去都不过一场匆促的惊鸿身影不曾往筵席那边儿瞧上哪怕微微一眼而这丝毫不能遮掩他傲人的丰姿在这一众女眷之中他一个少年皇子显得更是夺目出众
于是很自然的澹台妩儿却是留意到了他她当时并不认识他即便她是他的表妹于是她怀着清浅的好奇往他那边儿凝瞥了一眼只这一眼惊华无数他比春光招摇多艳……
如织回忆漫溯若潮这位辽王妃思着思着、念着念着盖头之下的红缯唇角不觉便勾起了一道浅浅的温弧
这时又兀地被一声嘶哑的门轴转动声打破了绮念
她眼眸一恍、心头一紧接连听到一串稳稳的足步声由远及近不缓不慢很是一种安全感
妩儿铮起一念心知是帛逸进來了
她甫地一下一颗心小鹿乱撞还好有珠玉点缀的华丽红盖头做掩护不然这一张羞的通红通红的脸若是被帛逸看去她必定会不好意思的打紧中的打紧呐……
帛逸沒有饮酒因此他通身的气息很是干净新房内华光璀璨那是珠玉并着成排红烛一齐发光发热而做弄出的大片光鲜亮色
凝目往那华光中央裹着的喜榻新娘处睨了眼因盖头蒙着脸他看不到自己这位准王妃的面貌长相不过可以瞧出她身段婀娜、肌肤雪润
同样是婀娜的身段同样是胜雪的肌体但她比不过殊儿沒有道理就是比不过殊儿的通身风情十分独特是独有的她无法与之媲美一二她沒有这个资格
心念一闪帛逸兀地发了一个狠又勾了下唇无声冷笑真可笑喜榻上蒙着盖头坐着的那个人是他的妻子但他却是在洞房花烛夜里才初初见到自己这位注定执手一生的人连她的外貌长相、性情品格都是不知道的好不可笑……即便这世上极多场婚姻都是一个样子
但帛逸忽地触景生情又兀然觉得那个位置、此时此刻坐在那里坐在自己榻上的人该是殊儿才对啊……有着这么个无端到有些耍赖的念头他对这位已成了他辽王妃的女子更是生出一种十分强烈的沒道理的、因执念而强行加注的恶狠狠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