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那内侍先前不过是暗暗揪了把心现下骤地听到荣锦王在跟自己说话则是实实在在的唬得差点儿沒在当地里蹦起來忙敛住心境忙不迭颔首行礼:“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逗得帛睿是愈发的忍俊不禁
帛清沒再理会那内侍重转目顾向帛睿:“儿只恨自己不能为父皇分担不能使父皇缓解这一身的疲惫”
“你有这份心不是就够了么”帛睿展颜沉淀了语气极是正色的一句旋即将热茶凑于唇际饮了一口他是当真感动着心念也是一日日与日俱增的强烈其实他想对帛清说急什么待你入主东宫成为太子便可帮父皇理政、为父皇分担父皇也就可以舒一口气不必这么日以继夜劳形劳身了但他沒有这么明说他怕这话一唐突了会再吓到帛清
灵犀一点浮起在心帛清神情一动:“儿臣多陪陪父皇”
帛睿颔首
就着一室浮光静好月华明澈、宫烛奢华且明丽这时夜好、风好、灯好、花好、月好、人好、你也好……
这一日帛清归府的时候已是极晚了原本父皇是要留他在宫里住一夜的但帛清念着礼仪规矩而执意推辞了;帛睿转念一想思及这个时候一群人都在巴巴盯着、恨不得赶紧揪出荣锦王一个错处寻个什么由头也就沒再坚持
这个时辰已然是万籁俱静但当帛清在值夜侍卫的陪同下沿阡陌小道往东厢行时却于院落小亭看见江炎正一人孑孑然独立在亭身里
一袭白色内袍、外罩一件玄黑色宽袍外披依旧是这样见惯了的装束如洗月华自天际三千尺的飞流而下跌碎了扑撒在江炎泛玉白的皮肤上不知是不是因了夜的渲染而把整个人衬托的独绝了的缘故侧影显出几分茕然整个人简单干净的不染一尘
帛清停步
方才在王府正门外并沒有看到江炎的身影而他每一次回府时江炎都是一定会守在门口亲自迎接的故帛清便明白管家定是在府内侯着自己若自己不回來江炎定不会安心寝下
他抬手退了跟着的侍卫后抬步向着江炎走过去
一阵风起幽幽的虽裹挟着夏的熏暖于这阑珊玄黑的此夜也未免有些沁凉
谁道闲情抛弃久每到春來惆怅还依旧一年四季轮回兜转不停而那心境也就跟着在其中不断醉着、醒着、梦着……几层烦心事、几许畅意事浮生看得总是空
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
这一时月华忽地潜在了看不见的流云暗澜里本就昏惑的视野变得更为惝恍迷离而纷沓杳远
帛清踏上小亭与同样姿容清逸莫可一比的江炎形成一里一外无双公子兀形双的格局
夜光清溶、凉风微微璧人公子当世独步、只影会知音
此景人间不胜殊
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