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值夜的侍女刚巧自那里边儿端了放凉的茶水这么出來。掀起门帘儿时甫地入目了公主。恼不得便登地就起了一大惊。手里的茶具一个猛子就碎在了地上去。
“怎么了。”是循月的一嗓子铮地自内里传出來。
慌得那侍女才要应声。却被兮月抬手止住。那侍女又忙不迭要给兮月行礼。同样被兮月一个眼神喝了退。
如是。再怎么木钝这侍女也明白了公主此刻的意思。知道公主只怕是不大愿意屋里的人知道自己在这里立着的。便软着气息侧目对里边儿嗫嚅声色回了句:“天色昏黑。是奴婢不小心险些绊了一跤……茶壶跌落到了地上去。”
兮月听她如是回答。便满意的点点头。
屋里循月了然的“哦”了一声。
即而又是二小姐温温和煦的一嗓子:“下次当心点儿。”虽并无苛责之意。但威严依旧天成。
“是……”这侍女柔柔然又忙一应。旋即一双眸子带几分怯怯的往兮月身上看过來。
兮月正心乱着。便有些不耐烦的对这小侍女挥一挥手命她径自下去了。复又屏一口气在心。蹑手蹑脚轻着气泽掀起帘子一路往里边儿走。
内里这几个人似乎正相谈甚欢。并不曾感知到兮月公主的一路进來。兮月也不发作。揣着那么几分好奇与几许的隐怕。而在又一道隔绝进深与内里的纱帘处驻足。猫着腰自帘幕缝隙间向里边儿瞧了一眼。
这一瞧不打紧。直叫兮月登地就火冒三丈。
果然里边坐着循月跟上官二小姐。但二小姐身边与循月面对面的地方还坐着一位身姿聘婷的绰约女子。却指定不是这上官府里的人。这女子此刻正与循月相谈甚欢。二人之间更是不乏亲昵的“眉來眼去”。
我道为什么这么晚了人还不回去了……兮月豁地一下在心下里起了抹哂笑。心道着原是在自家姐姐这里另会了佳人、掉入到另一重温柔乡里去了。
呵。这上官二小姐倒委实是会做人的紧呐。这是在背着自己讨好这个驸马弟弟。怕她这个公主伺候不周了、怕那上官大少爷竟日只对着公主一个女人再给憋坏了。感情便做起了牵线搭桥的媒介的勾搭。來为那驸马弟弟寻花问柳牵线搭桥了。
兮月这么越想便越是止不住的生气。一时还沒稍缓一缓这神儿呢。便又豁地一下见得那美人儿举起手中的茶盏对循月嫣然一句:“驸马爷。既然大家今儿个都高兴。那奴家便以茶代酒敬您一杯如何。”
一旁上官二小姐亦起一笑在唇:“也对也对。莫要喝了酒后回去。再叫公主发现了不就不好了。”于此一掩小口“咯咯”的笑起來。
兮月便又屏气凝神的静待着自家那位做何反应。可气的是循月居然沒有拒绝。亦是回了一盈盈笑意的接过那女人手里的茶盏……兮月又凝起眸子泛起了嘀咕。心道着接过茶盏的那一刻。他有沒有碰到那女人的手呢。
正这么思量着。循月已经将那茶盏里的茶水一仰脖子就饮了尽。
接连便又见那女子娇滴滴的一声媚笑:“驸马爷果是爽之人呢。”边又有模有样的双手合起來做了个击掌状。
把个兮月看的心里一阵酸甜苦辣五味瓶打翻。但这个中情态加注一处便顿然图腾成了怒不可遏的愤恨。
她沒忍住一把挑起帘子。刚要大刺刺的走进去揪住那女人和自家男人指着鼻尖儿一通质问……又铮地一下。身为公主的那一份自持拿捏着兮月到底沒做出如此撒泼的行径。但此刻若要她好着脾气佯做笑颜的进去插科打诨。她更委实是办不到。
须臾辗转后。终于猛地一下“啪”地一声重重的一摔帘子。后头也不回的一路阔阔的就向外走了去。
屋内的人被这巨大的声响撼的铮然一回头。这时却已不见了那帘后的人。须臾却有侍女一脸急意的速跑进來。也不及行礼。对着二小姐与循月就是一急言:“小姐、驸马爷。方才……方才兮月公主她一脸怒容的自这里出去了。”
“腾然”一下。这屋内一众人沒一个不是心跳骤面色骤白的。
循月更是条件反射的铮地就把身子站了起來。皱眉看了也是呆住的姐姐和那女子一眼。再來不及多言。忙转身就急急的一路向着兮月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