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斩钉截铁地表明了态度“你在这求本坊主无用,今日有主子在此,你应该自求多福!”
话说完他直接退到了一边。
凉依晗看着车仁兴的表现还算满意,她之所以没插话,无非就是想要看看他对此事的态度而已,如若他面对这样的事依然选择宽容处置,那她真就该好好考虑考虑这个坊主要不要换个人做了……
荷官也算是彻底明白了,今日有圣女大人在,车仁兴就没有话语权。
要想活命,还得是圣女大人开口发话才行。
虽然知道圣女难求,但为了活命他仍然愿意一试,他跪行到凉依晗面前——
凉依晗不等他开口,便问他“你知道为何别家荷官的月例都是四百两银子,而我乐泉要付双倍给你们吗?”
荷官一愣,虽然不明白她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按自己的理解答道“小的明白,是因为圣女大人和坊主心善,宫中不缺银子,便与我们这些人多些救济,遇到这样的主子是小的三生有幸。”
虽然不知道为何有如此一问,但拍马屁总归是没错的。
“哈哈哈——”凉依晗都听笑了“心善?若你真觉得本圣女是心善之人,你为何要怕我,又为何去跪求车仁兴饶你,而不是我?”
瞧瞧,他那副颤颤巍巍的样子,为何要求车仁兴,因为他了解他们的车坊主,深知车仁兴对自己人一向照顾,他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想利用这一点活命,而在发现这条路无望后,又转向了凉依晗……
凉依晗的问题问的荷官哑口无言,确实,没有人会认为她是个善人,不了解她的人不会,了解她的人更不会,就像曾经她救了整个常国公府,他们也只称她为恩人。
至于‘善’之一字与她凉依晗毫无关系“我冷狱宫便是有金山银山,但却不是傻子,你凭劳动赚钱,我凭什么多加救济?”
凉依晗看向了诸位荷官“大家都是这般想的吗?”
荷官们连忙摇头:“不,小的们不敢有如此妄想!”
有人就说了“主子开出天价报酬,让我们的父母妻儿再也不用挨饿受冻,让我们普通人也能餐餐有酒有肉,可以买宅子,有钱看病吃药……这些的一切是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是我们身处乐泉的优越,主子天恩,我们就应该恪尽职守,尽管我们的职位不高,可该回报给主子的忠心却不能少一分一毫,否则就该以死谢罪!”
听着这些话,那荷官心里咯噔一声,明明他平时和其他人关系都搞得不错,可为何这种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帮他说话,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是仇视的眼神,一个个都来落井下石……?
昔日的朋友,如今一致对外,而他自己就是那个‘外’,他不禁感觉人心寒凉……
可他却不懂,曾经那些人与他交好是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他们目标一致,可如今他的所作所为不止是对乐泉的背叛,更是对他们所有人的背叛。
他永远也不会明白,今日他一人所为,会连累乐泉乃至驻守宁西的所有人,更有甚者会让这些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瞬间崩毁!
“怎么?觉得人心凉薄?”凉依晗冷笑“可你不觉得是你背叛了他们所有人,是你险些将他们一同拉进深渊……”
最后一句话她压的极低,只有那荷官一人听到。
他猛然看向凉依晗。
却见她勾唇一笑“放心,本圣女暂时还没有那么偏激……”
纵然凉依晗这么说,他依然压制不下心中的骇然。
凉依晗淡淡道“现在你可明白慕容元培偏偏选中了你?”
“小的明白了……”荷官此刻后悔不已。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无辜的,是被利用胁迫的,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愚蠢自私招来的后果,是他自己活该!
“圣女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愿任凭责罚?”他知道这一次是逃脱不掉的,可是“圣女大人,小的死有余辜,但小的家人无辜的,能不能求您救救他们,求求您了……”
“小的给你磕头,小的求您救救他们——”荷官说着便砰砰磕头,痛哭流涕“求大人开恩那,小的愿来生当牛做马赎罪!”
但凉依晗却丝毫不为所动“你既然已经不是我乐泉的人。本圣女凭什么帮你!”
荷官依旧执着地磕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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