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飞鹏做了个梦。
在梦中,他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农家小院外,院子外面围着一圈低矮的篱笆,里面则立着一座低矮的茅草屋,另外还有几只胖胖的母鸡正在院子中来回踱步,咕咕地拿嘴啄着地上的草籽。
虽然身上还是很疼,但展飞鹏看到这一幕后,还是疲惫的行人终于归家了般,莫名放松了下来。
展飞鹏长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就推开面前那两片由木板搭起来的院门,大踏步地走进了院子当中,并睁大了双眼四处寻找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但还是这么做了,就仿佛是习惯一样。
然而,展飞鹏找了一圈,除了那些被吓了一跳,到处乱窜的母鸡外,却是再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影。
这毕竟只是一场梦罢了,红姑既然以生灵逆转大阵抹除了自己在展飞鹏心中的所有记忆,那么他自然不可能再想起有关的任何事情了。
展飞鹏定定地站在原地,皱眉望着空无一人的院落,心里也莫名涌上了些许空落落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他直欲发狂,但是他偏偏就是这种感觉从何而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找什么。
他沉思了良久,也没想清楚其中的原因,只是隐约有种错觉,似乎自己小时候每次与别人打架打得遍体鳞伤,都会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在这里等待着自己才对,可是现在院子还在、母鸡也在,却唯独少了那份温暖的感觉!
破体剑气带来的痛苦逐渐消退,展飞鹏的心却是越来越冷,而为了抵御这股从心底钻出来的寒意,他不得不蹲在地上,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不过这样的举动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展飞鹏的身躯也抖得愈发厉害起来,直到
“哈哈!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灵墟天的三十一代大弟子了!”
一阵开心的笑声突然传来,引起了展飞鹏的注意。
展飞鹏急忙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庞,果然看到一名身穿着破旧道袍,浑身散发的酒气的邋遢老者站在了自己面前。
“师尊?”
展飞鹏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从地面上站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就要向面前的“葛辞”行礼。
只是还不等他动作,就见身周的景色一阵变幻,瞬间就从原先的小院变成了一座清幽的阁楼,而他肩膀上也骤然多了一只手掌。
展飞鹏正准备体会这份从肩膀上传来的温暖感觉,就又看到“葛辞”一脸郑重地望着自己,语重心长地说道“记住,你要永远相信自己的师叔啊!”
话音刚落,“葛辞”的脸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了下来,胸口也骤然破开一个大洞,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所浸透了。
“师尊!”
展飞鹏见状,不禁悲呼了一声,随即不顾身周正在倒塌的阁楼,上前就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葛辞”。
接着,展飞鹏忍不住朝“葛辞”身后看了一眼,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限。
因为就在“葛辞”身后,正有一双平静漠然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没有人能阻止我的大业,仙道盟也好,灵墟天也罢,都只是我的踏脚石罢了。”
虽然知道这只是梦境,但在看到“葛辞”又一次倒在血泊当中,以及“谢天生”手上那柄染血的流光剑后,展飞鹏心中还是不禁生出了一股怒火,并且下意识地就朝前冲了出去。
咔!
随着一道清晰的碎裂声响起,展飞鹏骤然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宛若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当中般,不断朝着不可知的黑暗摔了下去。
“哈!”
展飞鹏猛然睁开眼睛,随即又如同刚从水中落到地面上的鱼一般,张大嘴巴喘了口气。
因为先前的折磨,展飞鹏全身已然完全被冷汗所浸透了,虽然紫绶仙衣是法宝,自带辟尘的功能,但里衣粘在皮肤上的感觉还是令他有些不舒服。
不过,展飞鹏现在的注意力也不在这上面,而是望着一柄插在自己身侧不远的长剑,瞬间陷入了失神当中。
剑身澄如秋水,虽然不知道为何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痕,但还是清晰地倒映出了展飞鹏那双愕然的眼睛。
“流光剑?”
下一刻,展飞鹏只觉得大脑轰的一下炸开了,慌忙从地面上站起身,然后紧走了两步,便将流光剑从那块被劈成了两半的山石中拔了出来。
随即,展飞鹏又拖着手中的流光剑,来到山崖边缘,朝雪云峰的方向看了过去。
谁知不仅没有看到谢天生与闻沧澜的身影,甚至就连偌大的雪云峰都不见了!
“谢天生已经败了?”
展飞鹏呆呆地望着面前空旷到近乎令人心悸的景象,眼中骤然浮现出了迷茫的神色,心底也涌起了无数复杂的情绪。
然而,就在展飞鹏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他又看到数里外还有另一群修士正瞪大双眼、伸长脖子紧盯着雪云峰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样子。
展飞鹏见状,顿时意识到了这些修士是在等谢天生与闻沧澜的决斗结果,而他虽然昏迷了一段时间,但是看上去好像也没有错过这场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