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万一,抓住谢天生能让他们恢复寿元的话,又当如何呢?
修真者的生命虽然远超普通人,但这并不意味这他们就不怕死了。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有了较之常人更为悠久的生命,修真者们才更加看重自身的寿元。
说到底,修真者不就是为了能够长生久视,所以才拼命修炼的么?
否则的话,像云坛宗主这种,切身体会过谢天生恐怖的修真者又何必再招惹灵墟宗呢?
不还是因为看重了长生宗主手上的长生血?
在不知道副作用之前,长生血中的“长生”二字就足够他拼上一把了。
赵千山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长生宗主老奸巨猾的程度,也高估了现场一众修真者的品格。
在看到谢天生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眼前的这场闹剧后,赵千山一咬牙,反手取出了一只完好无损的瓷瓶。
“我之所以容貌未损,便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服用你交给我的长生血。”
赵千山望着神色微变的长生宗主,不等对方开口,便语气惋惜地接着说道:“可惜我当初仅仅只是发现长生宗的师妹当中少了一个人,然后对长生血的来历产生了一点怀疑罢了,因此才选择了暗中查探。
没想到,还未等我找到真相,你就将长生血分给了所有人,并导致了如今这一幕惨剧。
说起来,这都是我的过错。”
赵千山深吸了一口气,眼眶微红地说道:“要是我早一点找到证据,说不定还能救下这位师妹的性命,而各位前辈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境地。”
众人望着情真意切的赵千山,本就不甚坚定的立场瞬间又产生了动摇。
而且在这股情绪的感染下,他们这些服用了长生血的人,也对赵千山手上的那名长生宗弟子产生了深深的愧疚之情。
与之相对的,对于长生宗主的愤怒也重新占据了上风。
谢天生望着不远处的赵千山,不由微微眯起了双眼。
“难怪葛辞一直都不敢把灵墟宗交到展飞鹏手上,这差距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啊。”
想到这里,谢天生突然生出了干脆趁机把赵千山留在这里的想法,但在考虑到赵家对于灵墟宗的意义后,他又放弃了这个打算。
当然,这其中也有赵洞庭的因素在内。
“你们这群蠢货!赵千山分明就是站在谢天生那边的!”
眼看自己又陷入了众矢之的,长生宗主顿时又惊又怒,“而且你们杀了我又有什么用?难道我死了,谢天生跟灵墟宗就会放过你们么?”
辩解已然无用,长生宗主干脆学着流云掌门,将立场的问题摆了出来,以期望可以再次鼓动众人对谢天生出手。
只不过,他毕竟不是流云掌门,而且一个论调被重复提及后,效果同样也会大打折扣。
赵千山见大局已定,终于发动了自己的最后一击。
“没错!我确实跟谢前辈站在同一个立场!”
赵千山正气凛然地说道,“只是这个立场无关其他,只是为了正义,我就必须要揭露长生宗的罪恶!”
说罢,赵千山从半空缓缓落地,又温柔地将手上的长生宗女弟子放在地面上。
然后,掏出一块令牌,毕恭毕敬地递到了谢天生面前。
“晚辈赵千山,为先前的举动表示深深的歉意,还望前辈收下令牌,饶恕晚辈的过错!”
谢天生定定地望着面前的赵千山,又想起了前一天跟对方遭遇时的场景。
当时,赵千山还没有联合长生宗,却也是一如现在,说着同样的话,并交出了身上的令牌。
只是谢天生当时并没有收下令牌,而是将对方当成了自己计划当中的一环。
现在看来,赵千山不仅完成了自己交付的任务,而且还超额了。
不过这并不奇怪!
赵千山怨恨灵墟宗是不假,但对方同样也是赵家的人。
而在这场仙府论道当中,赵家跟灵墟宗之间确实是敌人,但长生宗等势力,同样也是赵家跟灵墟宗的敌人。
“朋友的朋友,未必是朋友;敌人的敌人,却一定可以合作的。”
眼看着谢天生取走了那块本该属于长生宗的令牌,长生宗主这才想起了赵千山之前跟自己说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只可惜他还是明白的太晚了。
因为就在谢天生当众宣布原谅赵千山的那一刻,他就被自己聚集起来的一众修真者给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