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山深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巅,一名身着麻衣道袍,脚下穿着草鞋的老道,看到那穿破云层,接天连地的白光,眼角狠狠抽了几下。
“好狠的小辈儿啊,难道是我老了,才被人欺上门来都不做些什么?”
虚元道君纠结之下,扯断了几根胡须。
“师叔,东方世家来信儿了!”
就在此时,一名气度不凡的中年道士来到近前,若有大宋高层在此,必会认出,他正是太清宫当代掌教——凌霄子!
“这家子满身铜臭之人,倒是打的好算盘,把人弄去中唐,天高皇帝远,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没人能帮上忙!”
虚元道君看了递来的玉牒,随意阅览,不屑的捏成了粉碎。
凌霄子眼观鼻,鼻观心,没有接茬,这等事情,他不好插嘴,还是让老辈儿自己处理比较好。
“也罢,潜龙升渊之期既至,这小子又是个能折腾的主儿,就让他去中唐祸祸别人吧!”
虚元道君目中日月星辰斗转,瞬间做了决定。
“谨遵师叔之命!”
凌霄子恭敬叩拜,转身离去。
“怎么会算不出来呢?这小子就算被那几个老家伙遮蔽了自身气机,也不该如此紊乱不说,就连天机中也找不到半点痕迹,到底是什么原因?”
虚元道君道袍下的右手五指,以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来回掐动,可让这位圣君越发纠结的是,根本得不到任何线索。
……
与此同时,大宋与中唐紧邻的南阳州所在,自古有条名曰洛河所流经的中上游,最为富饶的洛宁郡中,一片不为人知的虚无空间内。
一道流光无视天地避障,直如此地,一闪的进入其中一座氤氲云雾缭绕的山谷所在,那里赫然是一座祠堂般的建筑。
流光进入其中,直入无数灵位顶端,化作一方古拙卷轴,静静落在了供桌上。
“好狠毒的手段!”
供桌下方,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目露怒色,看着卷轴末端迷迷糊糊走出的存虚高晶莹小人。
若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这小人与洛隆升一模一样,只是神色呆滞,气息不稳,似乎随时都会崩溃。
正是洛隆升的元神,只是被毁了大半,灵智不复!
老者面色阴郁,先恭敬叩拜了卷轴,才珍而重之的取出一方刻录有玄妙符的铁木盒子,将小人以一张看似枯黄草纸化作的符箓贴好,装入木盒,珍而重之的收入右袖内。
“小六儿啊,你放心,为父不会让你死的!世家别的不多,就是人多,旁支末梢中有的是人,定能为你寻来合适的炉鼎躯壳!”
老者轻拍了拍袖口,阴冷道。
祠堂内一时间,阴风阵阵,有如地狱,令人不寒而栗。
“老祖,金鳞来信!”
就在此时,一名中年出现在祠堂门口。
“说!”
老者头也不回道。
“金鳞言及,可将那人送入中唐!”
中年恭声道。
“中唐?想借中唐之手除去那小杂种?金鳞倒是好打算,陆家在中唐的对头可不简单!”
老者冷冷一晒,摆摆手道,“你且回复金鳞,老夫准了,但他答应的事情,要翻倍兑现,否则老夫会亲手对付他!”
“是!”
中年浑身一震,恭敬退去。
“哼,既然结下了因果,就该快刀斩乱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就是优柔寡断的害处!
你们一个个算计来算计去,到现在都没人肯出手,反害的小六儿肉身被毁,老夫成全你们,但若做不到,就休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老者阴测测的呢喃,不断回响在祠堂内,久久不散。
……
几乎在同时,安山湖底洞府内,酒槽鼻老酒鬼翻了身,嘟囔连连,打翻了几个酒坛,大宋境内,几处半圣妖族灵官住处塌了大半。
据说,是几只龙龟睡醒,起床气太大,这几家妖族灵官有小辈不开眼,撞到了枪口上。
嵩山连天峰中,一座破败古刹前,正在洒扫的耄耋老僧,突然一顿手中扫帚,狠狠扫了几下落叶,太清宫麾下数十道观,毁于一旦,诡异的是没有一人死伤!
一名老牛鼻子气势汹汹的冲出太清宫,直奔嵩山,跑到少林寺山门前跳脚怒骂,却被几个光头老和尚,联手撵出了嵩山,连鞋都跑掉了一只。
太行深处,一名魁梧如熊,面色黑如锅底,身着皮袍,正在捯饬菜园子的老者,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无数血黑色毒虫洒落,呼啸而出,直奔东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