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名为‘盼佳期’的酷刑,特意选了个头颅齐大的僧兵,把铁箍套于对方的头部,接着在铁箍与头皮间钉入木楔,再用锤逐渐敲击木楔。此时铁箍会越来越紧,最后,受刑者头疼如斧劈,双目突出,头颅开裂,让脑浆生生迸出,喷了行刑满身满脸。
当场就有三五人被吓得昏死过去,莫说是这些个豪族,就是为了证明自家胆量,而去旁观凑趣的一众恶党里面,也有不少被吓得面无人色。
再看向这位慈眉善目的家老,无不是战战兢兢,丝毫不敢在其面前稍有僭越之行。原本在查抄矢田家时,私下贪墨钱财的足轻、武士,在听说过国司元纲一夜用酷刑虐杀十几名僧兵的后,争先恐后自寻目付队领罪。
正如三木之下,无有所求不得之事,现在拿在堂上众人手中的判令,就是那些被吓破了胆的豪族,所按供画押的罪证。
诸人手中的罪证越分越多,直到最后大井盛朝手中还剩下了厚厚的一大叠,又揣了回去,这些是指认诬告其他豪族国众的罪证,得留着以后再用。
左边放着安堵状,右边则是判令文,如同烫手的火炭一般,让众人在心里叫苦不迭,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评定间内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去拿,也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高师盛也不着急,好整以暇的盘腿而坐,立石泷在旁沏茶倒水,只顾着低眉顺眼地小心服侍。
国司元纲和青木大膳两人,一个抚须不言,即便是这些豪族迟疑犹疑,仍旧笑容不改;另一个沉默无语,眉宇阴戾,手中紧握着刀柄,似是一言不合就要暴起杀人。
高师盛端起茶碗,吹散茶末,轻轻抿了一口,身旁的大井盛朝立刻会意,伸手轻扣了一下面前的桌案,门外等候多时的岛崎景信立刻入内,凶狠恶煞地禀告道“回禀判官,查的昨日图谋不轨的恶党之中,有两人原先乃是骏府奉公的代官,曾附逆一向一揆,现以绑在了门外,听候判官发落。”
高师盛勃然大怒,举起手中那盏从岳丈家中搜刮而来名贵茶器,狠狠摔在了地上,咔嚓一声脆响,堂上众人抖了抖身子。
而后就听见那名‘恶代官’斩钉截铁地说道“此等目无骏府的逆贼,纵是法度不允,本判官也绝不能留这等表里比兴之徒,世上苟活,与我斩其头颅,传首全郡乡里。”
“敬告全郡上下,各家豪族国人悉知凡家中有先前弃职而逃的奉公武士,三日内速来中泉代官所司厅请罪,再有敢推诿迟疑者,一律按照从贼论处,本判官亲自领兵登门讨伐,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姑息一名从逆乱贼!”
昨日擒获的那两名从贼的保司,本来就是要压去城中的门前町的闹市,当众斩首示众,现在正好可以拿这两名加入一向一揆的代官首级,再一次来震慑郡内的豪族。
却没料到,跟这些前来拜谒的小豪族坐定会谈,有诸多罪证威吓的情况下,换个宛行状都如此不顺利,只能当着他们的面先杀上两人,以示顺生逆亡的酷虐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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