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叶早在赵相如来时便已经进了暖阁,现下厅中只剩下虞汀兰与赵相如二人,虞汀兰干笑着拱手问安,等的腰都发酸了也没等到‘免礼’二字,忍不住在心中暗骂。
淑妃目光在二人身上转来转去,许久方才笑道“苏大夫这是做什么,平白这么多礼数,起来吧起来吧。”
赵相如是外臣,且素来不喜与宫妃打交道,草草应付两句便告辞离去,偌大厅中便只剩下虞汀兰与淑妃二人。
太后刚吃了药不便见客,淑妃就自寻了地方坐下,与虞汀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太后病情,好似也不怎么上心,稍坐了会儿便走了。
虞汀兰将之送至门口,淑妃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问道“不知……苏大夫与赵大人是何关系?”
虞汀兰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今日是第一次见,并无其他关系。”
想来这位帝师既然乔装打扮出去就医,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淑妃闻言点头,好像当真是随口一问,坐上轿撵,转过一个弯,朝着自己的宫殿去了。
是夜,呈晖阁安静异常,君无器斜靠在榻上,漫不经心的翻着书册,忽听有轻微的叩门声响起。
开门一看,来者裹了一身黑袍,瞧不出身段样貌,见门开了,也不客气,迈步走了进去,自顾自的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君无器也不恼,合上房门走到桌边,面上挂着平和的笑意“淑妃娘娘可是查出什么了?”
来人闻言掀开帽兜,双眉紧蹙,开门见山“你是如何知晓的?”
此番她南下省亲,临行之时接到密信,说是六皇子之死另有隐情,追根溯源,加害者乃是当朝太子君无冥,只因六皇子深受御皇喜爱,君无冥恐其威胁自己的储君之位,这才狠下杀手。
她在外耽搁许久,多番查探,所得结果当真与密信一般无二,恨恼自然是有的,但在深宫这潭水里沉浮这么多年,这水有多深,心中也略知一二,许多事太过绝对反而离真相相去甚远。
察言观色算是在深宫中长大的人的自带技能,君无器视线轻扫间已经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缓缓道“不知淑妃娘娘可还记得刘嬷嬷?”
淑妃目光微凝。
自然记得,这位姓刘的嬷嬷是宫里人,是皇儿的乳母,也是密信之中,后来害了他的人。
君无器叹息道“六哥出事时,我哪里懂得什么生死,信中所写,并非我的所见所闻。早先水患频起之时,我在城中救了一个讨饭的婆子,带回去好生救治,后来才知道她就是那刘嬷嬷,多番询问下来,才知道当初事发之后她唯恐五哥杀人灭口,买通了宫人,服了龟息散,假死出宫逃命,若不是洪水淹了家宅,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回京城了。”
他说这话时面色凝重,看不出真假。
淑妃盯着他看了半晌,道“我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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