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中人交头接耳起来。
“这跟往届差相仿佛,根骨上佳的童子此刻应该尚未种灵,因此品阶低些也属正常。”
“是啊,我等世家的子弟至少要在三重灵台之后才会种灵。这中高阶灵种啊,还得看我们的儿郎!”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瓮声说道,脸上笑容大张。
“秦长老所言极是!”座中一片附和声,壮汉面上更是自得。
“淘汰几人了?”高真亭转而问道。
“回禀首座,共六十七人!”
“哦?”高真亭面露惊疑。
“据退出之人所说,他们在一重灵台处遭遇人为的‘檑木’袭击,致使多人无力再行。亦有多人因心怀忧惧,草草地在一、二重灵台种灵,未获成功!”
“哦?竟有此事!”
“想来是前方攀爬之人不小心踩断了几根树枝,砸到了后方之人而已!”壮汉大手一挥,“有些人啊,自己没本事,就喜欢告状!”
“是啊,遭受一点点挫折就退缩不前!如此心性,呵呵,可想而知,可想而知啊!”
“正是,正是!”又是一片附和声。
高真亭望向何长青。
何长青把头一低,“回光溯影显示,无人刻意为之,倒确实有人在群起而攀爬时踩掉不少树根和木料。”
……
秦重迈着粗壮的双腿,奋力向上爬着。
他的身后,五六人缓缓向上移动着。
这五六人之后,又有不知多少人紧跟其后。月光下,就像一群下雨之前忙着迁徙的蚂蚁。
“快点,就要到顶了!”秦重在前头喊道,回头看看山顶,不过二十丈之遥。
突然,他脸色一变,吼一声,“小心!”紧跟着往道旁一跳,躲在了一棵树的后面。
就听“骨碌、骨碌”声起,一块块脸盆大小的石头疾射而至。就像一群离巢的马蜂一样,一头往山下人堆里扎去。
“啊!”
“哎呦!”
“谁他娘的!”
惨叫声、叫骂声、呼喝声不绝于耳,秦重听得面上横肉直跳。他紧紧地靠在大树背后,不敢动弹分毫。
一阵石雨过后,头顶一阵“叽哇”乱叫,是山中群猴特有的叫声。
叫声中又夹杂几声轻笑,其中一个笑声稍大,秦重听在耳里,面色一怔,继而恨恨地骂道,“钟子奇,你个狗日的,老子跟你没完!”
转头又向下方的人道,“你们怎么样?”
“兄弟们大多受了伤,秦大哥你先走,我们,我们缓缓再看。”一个尖细嗓子喘着粗气回应道。
秦重闻言,口中暴喝一声,纵身跃出。继而双手双脚着地,就像一只巨大的壁虎,贴着山道快速攀爬向上。
半山腰处,张尘领头,一行四人正在缓慢地行走着。
沈约落在最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往嘴里塞饼子。周至用在他前面不远,偶尔回头看看他。
金素儿走在中间,也已经小脸发白,两腿打颤。
忽然,领头的张尘低喝一声,“小心,快闪开!”
说完,他向道旁一跃,闪身躲在了一颗大树后面。
金素儿面上一愣,紧跟着有样学样。
见周至用、沈约还一脸茫然,张尘大喊,“快躲到树后……”话音未落,几颗碎石已经滚到周至用面前。
两人赶紧向道旁闪躲,趴伏在一处灌木丛中。
“骨碌、骨碌……”
十几颗碗口大小的石头从两人刚刚站立之处滚过,带起一阵枝叶和尘土。
片刻之后,四下又陷入平静。
张尘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走出树后,“没事了,都出来吧。”
金素儿走了出来。周至用也缓缓地爬起来,沈约痛苦地“哎呦”一声,先起身坐在了地上。
“如何?”周至用问。
“没事,让刺扎着脸了!哎呦!”
……
望月楼,人群未散。
“启禀首座,刚刚又有二十三人退出。”
“哦?”高真亭问,“查明为何?”
座中人也热切地看向何长青。
“据他们所言,在距离三重山顶二十余丈处,遭到了猴群攻击!伤者众多,其中有几人重伤!”
“是有人刻意为之吗?”
“暂无实据!”
“等等,怎么还有我秦家子弟!”此前那位秦长老喝一声,恼怒地盯着手中一块玉盘。
玉盘上,光点闪烁,却也有三两个已然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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