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金胜质从室外急急入内,竟忘了通禀。
杜轻言连忙转身拦住他。
……
曲水秘境中,灵气渐渐衰竭,张尘施展出扑朔步,意欲趁此机会脱出对方的控制范围。
如此奔出去数十里之遥,他才停下,望望身后,果然已不见对方踪影。
张尘长出一口气,这才取出禁制令牌,有条不紊地施放灵引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个新的白色孔洞在其头顶上方缓缓定型。
他嘴角一挑,便要飞身入内,心中却生出许多念头。
此去,看来沣水城是待不下去了。整个曲水秘境形同崩溃,沣水城及其各处宗地怕也是已形同凡俗之境。
好在自己扑朔诀有成,他相信,现下必定能够突破黑水潭中那第二道迷离障。
那处石阵祭坛就相当于他一人的秘密之所,只要避过那麻脸道人,从此便可潜心修炼。
自进入灵门以来,除了在虚灵门的头三年,他算是安安稳稳地一心求道。然而,自陈家峪被屠村以来,他便一脚踏进了血雨腥风中。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死里逃生的经历。要不是修习炼神诀和刺神法之后,神魂远超同侪地强大,恐怕早已不堪重负。即使未曾身死道消,恐怕也会因心灰意冷而宁愿选择籍籍无名、明哲保身的生活。
一开始,是龙廷和大荒剑派的追杀,令他不得不挣扎求生。到后来,一次又一次的绝争一线,倒在不知不觉中激发了他倔强不服输的秉性。
若不是打小有这一股气在,也许他早就在逃荒途中殒命了。
“随波逐流乃凡夫俗子所为,我等遵循天道而逆行,犹如鱼儿逆水而上,鹰儿逐风飞翔,由此体悟天道,善养我等本命。这就叫,我命由我不由天!”
“道与天通,命由我立。”
一闪念,在他的入门第一次讲经课上,祁长镜的这番话此刻竟全然无误地再次浮现于脑海。
当时他对此根本就不甚了了,眼下却从中领会到一股振奋之意。浑然忘记了此刻仍身处险境,胸中被一股莫名的气息充塞,大有拨云见雾,茅塞顿开之感。
有那么一瞬间,张尘心头闪过一丝明悟。念头通达之际,气息在经脉中畅游,一时顿觉天宽地宽,万物皆备于我。
说起来,千思万绪,也不过是几个闪念。灵门在身前闪耀着饱满温润的毫光,他微微一笑,抬脚便向其中跨去。
然而,这一脚尚未落下,他便将身形一顿,直往相反方向急退。
惊魂未定中,再看原本落脚之处,从灵门往外的空间突然有了形状,并且以一种缓慢但不可阻止的形态在崩溃。
犹如墙体被一头凶兽撞塌一般,其中砖块七零八落地横飞,那一处空间竟已模糊一片,形成了一个黑沉沉的洞口,且还在不断向外蔓延。
“哼哼……”一个女子的戏谑声音从张尘身后传出,“这么急着想走,问过我吗?”
张尘扑朔步一运,也不转身,横向朝另一侧瞬移过去。察觉到后方并未再有下一步举动,他这才转身,面向来人。
一头硕大无朋且面目不清的巨兽,周身闪耀着伸缩不定的毫光,拦在了自己与灵门之间。
巨兽头顶上,一个虚影站立,随之载沉载浮。
虽一时看不清脸面,但从其轻松随意的姿态可知,对方现下好似猫捉老鼠一般,将他的退路堵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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