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坳神君庙前,一百多名修士围拥,犹疑不前。
庙内呼喝声不断,灵士斗法的重重威压持续向外扩散。三家河坊市的修士想要上前,但看到刘达横身在庙前,已是许久未曾动弹,哪里还敢妄动?
他们都是三家河地界各家修士,其中修为最高者不过灵徒十二级。灵士之间斗法,稍有不慎就会遭受无妄之灾,此刻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
当张尘带着众人搭乘穿星舟降落时,这群人更是自动排开了一条通道。目送张尘等人接近神君庙,他们才敢亦步亦趋地跟着向前。
无须探查,张尘已知刘达身死。微微留意了一下他胸前的致命伤口,张尘掠进了庙中。
“不要过来!”一声嘶吼骤然响起,是王叔衡。他已提前一步飞身而起,站到紫极神君像的一侧肩膀上。
神像前,刘省吾躺倒在地,痛苦地捂住胸口,惊恐地看向来人。
身为高阶灵士,原本王叔衡并非他的对手,奈何自己当时已经处于升阶的关键时刻。先是挨了王叔衡一击,待到迫不得已中断升阶予以还击时,已是力不从心。
见张尘带着众人迈进大殿,刘省吾知道大势已去,将一只手紧紧攥起,无比怨恨地盯了一眼王叔衡,又自闭上。
张尘在大殿门口站定,冷眼相看眼前情景。
王叔衡看看他,又看看紧跟着他进来的曾玉奴,面色一变再变。最后终于惶惑不安地问道,“我父兄呢?他们……你!……”
“虚灵门巡山长老张尘在此,专司整饬青丰原乱局。王氏父子作恶多端,已然伏诛!”简子清从张尘身后喝道。
“什么?”王叔衡兀自不敢相信,三位中阶灵师对这一个,自家父兄竟然落败身死了?
“枫林谷谷主叶逢春多行不义,亦已伏诛!”简子清转身向庙门外站立的众人朗声喝道,言语激越。
众人“嗡”一声议论开。
王氏父子升为灵师不久,众人大多还蒙在鼓里,并不知情。待听到叶逢春堂堂一谷之主,中品宗门的老牌灵师,威震三家河数十年之久,今朝竟然也身死道消了,岂非骇人听闻?
再看向张尘的时候,众人无不带着畏惧与崇敬的神情。此人道行高深,杀伐果断,非寻常认知中的虚灵门人物。
场面一度寂静下来,只有刘省吾口中嗬嗬发声,看似伤重难治,但闻声却是比方才缓解了许多。
曾玉奴美目一溜,见他右手中发出阵阵微弱的光芒。她猛地记起了什么,高叫一声,“还我家之物来!”
纵身飞扑,抖手射出一柄小巧的碧玉错金刀。刀光一闪,将刘省吾的右手齐腕斩断。
“啊!”刘省吾发出一声惨叫,本来渐渐平缓的气息陡地一弱。
曾玉奴探手一摄,那断手便凌空飞入她的握中。只见一只盈润小巧的纤纤玉手,抓着一只鲜血淋漓的断手,红白相映,极为刺眼。
曾玉奴却毫无所觉,另一手迫不及待地掰开那仍紧紧攥着的五根手指,从中抠出一块灰不溜秋的小石。
“哈哈哈……”
王叔衡眼见此景,本来呆滞的表情突然有了生气,开口爆发出一阵厉声大笑。
今日所见,令他身心受创至深,此刻已是心神崩溃的边缘。众人将目光从刘省吾和曾玉奴转移到他身上,他已渐渐收声,沉声道,“玉奴,这是你心心念念的上品灵石,为夫替你夺回两枚,你且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