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盯着抢白的陆令姝思索了一会儿。
“不错,是有一位府外的胡女来过,说是红娘的妹妹,我看着两姐妹虽不算亲亲热热,倒是生的挺像,怎么,难道是她们俩有问题?”
陆令姝和程循对视一眼,眸光在一屋子穿红着绿的舞伎娘子脸上一扫,“嬷嬷可知红娘姐妹现在在哪儿?”
嬷嬷脸色却是不太好。
“红娘是拓枝舞的领舞,一刻钟之前就已经领着舞伎们去东院献舞了!”
…………
大周风气开放,女子与男子同宴来往也稀松平常,因此睿王就干脆召集来赴宴的众人一齐去了王府的东院,在那里搭台摆宴,为自己的丈母娘贺寿。
其实寿昌大长公主原本也有自己的府邸,不过她年纪愈长,睿王和王妃又素来孝顺,便将其接到了王府享天伦。
陆令姝和程循直接从后院的角门出去。
睿王府虽不大,却也亭台楼阁样样不缺,据那嬷嬷说,若此刻直接从府中前往东院,倒不如直接从角门出去,拐个胡同就到了东院的侧门,方便的很。
两人依言而行,临去前程循还不忘派人去搜安雪姬的房间,只是没想到刚出了门却恰撞上一拨人潮,大约是睿王府门口又管事在散钱施舍,胡同口涌上了一堆人来。
陆令姝跟在程循后面追着,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一只手去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艰难的挤着,冷不丁胸口不知被谁揩了把油,恶心的她差点尖叫出来。
身旁的男人见状,蓦地拉起了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效果是显而易见的。程循身形高大,替她一一挡去人潮,跟在他身后走根本毫不费力。
两手交缠间温热而紧密的触感令陆令姝心跳的飞快,只能像只提线木偶被他牵着。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第一次被一个异性拉手,尤其还是一双不知比自己大了多少型号的手,掌心粗粝的茧摩擦在她娇嫩的手背的上,蹭的她心也痒痒的。
“程大哥。”
她忽然小声叫住了他,看到有人在朝着他们摆手,长得很像上次在曲江见过的一名青年。
程循顿住了步子。
很快,一个身着禁军玄衣,腰配长剑的青年大步往这里挤了过来。
乍看着两人相握的手,他眼睛瞪了老大,尤其是瞅到陆令姝脸上那捂都捂不住的大红指印子时,脸上一时五颜六色,像是了然又像是惊愕,结结巴巴道“子义,你怎么也跑到外面来了?那个……我说你、你别欺负表妹啊!”
“你们又为何在外面?”
“你看那边,”青年手一指,苦着脸说道“西边儿的厨房不知发哪门子疯,灶台竟然倒了!火都快沿着街烧出去了!”
陆令姝心道这不对啊,莫不是声东击西之计?
程循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面色沉沉地说“六郎,今日睿王府不对,混进了一名胡人女子,与府里的另一名胡女舞伎密谋不轨。”
六郎闻言面色陡然一凛,“现下人多,金吾卫怕是也被分散开来,那舞伎在哪里,我和你先去探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