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酣畅淋漓的争斗结束之后,大家纷纷下场休息,等第二场的旗面升起,才继续上马厮杀。
球落到薛琅足下。
平西郡王瞥一眼薛琅,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薛琅对着风流眼的方向举起球杆来,眼看着就要甩过去,忽然生生的止住,转而了个方向,球身飞速旋转着飞向了平西郡王。
平西郡王大喜,接住马球抡着它在球杆下飞速行进着,兵贵神速,只要他跑的够快,后面的人就追不上他!
马球飞到了半空中。
王绍离平西郡王最近,当即会意,勒着缰绳逆风迎接着马球,“驾!”
就在这时,忽而有人提前打飞了平西郡王眼前的马球,平西郡王直接打了个空!
马球被程循接住。
王绍大怒,纵马对着程循而去。
“快,抢回来!”平西郡王在后面吼道。
王绍这个年纪能混到金吾卫参军的位置,也不是全凭他做兵部尚书的爹,他身手奇快,丝毫不逊于程循,程循滚着球往离他最近的甲组队友奔去,王绍便在后面跟着,看着距离差不多了,猛地举起了手中的球杆。
左半翼骤然被截,程循一时进退维谷。想要将马球传给旁人,可根本使不上力,因为王绍就在他身旁堵着,亦步亦趋。
一时场中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程循一咬牙,准备将马球往胯下黑马的方向推去,要防备着马蹄提到球杆和马球,否则他必定从马上跌落。
恰在此时,王绍的球杆“哗”的一声落了下来。
“阿兄小心!”
在众多的呐喊声中,忽然响起一个少女的声音。
王绍的心一下子就乱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易直,快啊!快啊!”平西郡王喊道。
快不起来了,王绍手中的球杆终究是慢了一步,马球被推到程循的马下,而他自己则因为用力过猛,从马上甩了出去。
有人拉住了他。
程循吃力的勒住马缰,对裁判说道“停赛!”
…………
王绍还是下场了。
关键时刻他没有力挽狂澜,反而作茧自缚,从马上摔了下来,若没有竞争对手程循及时的放弃赶球拉住了他,此时他大概得横着被抬下场。
不过大腿还是受了伤,虽没有见红,也是青紫交加疼的要命。
小厮扶着他一瘸一拐的走下来,去后面看医师。
路过程氏母女坐榻之处的时候,他忍不住歪头看了一眼。
少女端坐在她母亲的身边,修长的素手交叉相叠在膝上,低眉顺目,格外柔顺,玉耳旁垂着一支掐丝水滴状赤金钗,衬得她面庞有些病态的白皙和柔美。
仿佛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抑或是心有灵犀般,少女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忽而抬起了头来。
两人目光在朔风中交缠,竟然交缠出了绵绵的热意。
王绍脸“腾”的就红了,他扶着小厮,一时尴尬于自己目前的惨状,一时心中又热的发烫,忙催了扶他小厮一瘸一拐的走远。
陆令姝不敢置信的看着程徽娘。
她没看错,刚才王绍竟然盯着她身边的程徽娘,犯花痴了?还看的脸红、落荒而逃?!
程徽娘收回目光来,脸上依旧挂着得体而娴静的笑。
她对程夫人低声说道“阿娘,我想去更衣。”
更衣,是出恭。
程夫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刚才王绍看女儿不正常的眼神,她皱起眉来“徽娘,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儿不懂阿娘在说什么,”程徽娘一脸无辜,“儿不过是去更衣,马上就回来了。”
程夫人又盯了程徽娘半响,末了叹道“好,你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程夫人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瞬间点燃了陆令姝的八卦之心,不过她并不想跟着程徽娘去“更衣”——当电灯泡,也不好意思问程夫人,只得耐着性子等程徽娘回来再好生盘问。
不过这空挡儿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就在她等程徽娘回来的这段时间,场中的第二场已经结束,王绍出局后,第三场开始。
没了强有力的队友,乙队显然有些力不从心了,幸好有薛琅力挽狂澜,马球数次在他的手下越过风流眼。
陆令姝看的暗暗心急,虽然薛琅有恩与她,虽然在宁王府不能不给平西郡王面子,但她更想程循那队能输的漂亮一些。
与此同时,薛琅再次抢过马球,抡起球杆,眼看着就要越过风流眼,忽而那球杆一歪,马球偏离了轨道,竟然直直的冲着场外去了。
且不偏不倚,正对着陆令姝。
陆令姝“……”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甚至都还没有人反应过来,马球几乎擦着她的面颊,“咻”的一声飞了过去,陆令姝被这冲力震得整个人铺在了蒲团上,痛吟一声。
谈笑声戛然而止。
崔太夫人唬了一跳,还是紫竹眼疾手快将她扶起来,对崔太夫人说道“没事,没事,太夫人,娘子只是受了些惊吓!”
崔太夫人过来左看右看,“心肝宝贝”呼了半响,发现外孙女只是面有些发白,脸上也没什么伤,这才放了心。
好在没事啊!
她眼中隐隐有了怒气,喝道“适才是谁射的这一球?”
“某晚生!”薛琅喘着粗气疾步走到崔太夫人面前,说道“是儿的过错,不知安宁县主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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