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四散奔逃,来不及逃的,都沦为了怪物的口中食。有的人试图反击,拿起身边的工具来砸这些生物,然后他被两个怪物围攻,最后被撕成了两半。
凌一仍旧清晰的记得那股恶心和惧怕的感觉,她近乎吓得晕倒,但求生的本能促使她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在脑海里已经一片空白的情况下,她的身体依然跌跌撞撞地跑去把门窗都锁死了。距离那一幕已经好几天,悲剧依旧没有谢幕,凌一的爸爸妈妈,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他们不会回来了,凌一悲哀地想。
但是没准他们躲起来了呢?
关好门窗,死死地堵住它们,那些东西就进不来。接下来,她只能等在这里。
她以为,只要自己坚持一会儿,就会有救援,就这样过了近一个星期,她知道,她错了。
凌一拿干毛巾抹了一把脸,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眼睛里布满血丝,加上她的眼睛本来就很大,这让她看起来不光显得憔悴,还有一丝恐怖。她把毛巾挂回去,揉了揉眉心。
这些日子里,她一直在发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在吃药,结果一点作用都没有。她把夹在腋下的体温计拿出来,调整角度看了一眼,385摄氏度,好在没有涨。她小心翼翼地把体温计放回了塑料套子里。
凌一竖起耳朵听着窗外的动静,怪物的吼声倒还是震天,人类的惨叫声反倒越来越稀疏了。她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一片死寂。
她看看空空如也的冰箱,现在,不管自己这边在天时地利人和方面再不占优势,她也必须出去了,家里的东西,能吃的都吃完了。
她没有什么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只得把炒锅顶在头上,又拿了把菜刀,兜里揣了包辣椒粉,在确认外面没有声音之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探出头望了望,确认楼道里连一个影子都没有之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家门。
这一层一共有四户,幸运(对凌一而言)的是,有一户的门正开着,凌一轻轻地摸了进去,她本来打算把门锁上,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有什么东西从屋里冲出来,门一锁她怎么往外跑。于是,她仅仅把门关上了,从外面看就像是锁上了那样。
凌一又检查了其他几个房间,那些东西袭击了屋主人之后就离开了,现场只有满屋子血迹和腥臭的碎肉,凌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最终还是没吐出来。确认安全之后,她回来把门关严实了,打开冰箱,里面除了饮料,只有一个西瓜和几根黄瓜。
凌一失望极了,她猛的想起来这间房的主人是一对年轻情侣,平时根本不会在家做饭,凌一叹了口气,看看有没有别的吃的吧。
她又找了下其他地方,倒是找出好几箱方便面,还有一个铁哨子,这个,应该会有用吧。还有这些方便面,凑合凑合也可以吃几天了。凌一决定把这些东西先搬回家去。
在搬东西过程中,那些恐怖的玩意儿倒是没有出现过,楼道里死一般的寂静,不,应该说,这栋楼确实死了。
搬完这堆……呃……物资,检查完发现没有东西混进自己家,又把门重新堵严实后,凌一统计了一下一共一个没切的西瓜,五根黄瓜,四箱零三包泡面,六瓶矿泉水和两瓶芬达。饮水机里的半桶水也让她弄来了,那家里本来还有一个鸭架,不过已经臭了,凌一就没管它。靠着这些东西,应该可以再撑一段时间。此外,别的楼层里应该也会有没锁门的房子,她决定明天去看看,只要上帝保佑她运气好碰不到那些该死的怪物,她就能找到吃的。
头又开始痛了。对于现在这个状况的凌一来说,这绝对是个噩梦。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一页页地翻着,虽然被一层绵绵的痛觉包围着,但她的思绪却已经飞得漫无边际,只不过,无论她的思想飞出多远,恐惧都如影随形。
夕阳如血,将她手中雪白的书页染成了一种浅浅的红色。
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她抬起头向窗外望去,夕阳斜斜地覆盖在血流成河的道路上,产生了一种极其诡异的美感,仿佛地狱燃烧的业火。在那业火之上,千万只丑陋的恶魔在舞蹈,制造着不计其数的怨魂—这就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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