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有下次!”沈璧霜原本就凶悍,这一生起气来更是不依不饶。
就在陈白驰为自己可怜的耳朵偷偷默哀时,少年冷冰冰的声音突然越过正在聚赌的乞丐传了过来。
“她就算无知也是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她。”
清冷的声音刚刚落下,沈璧霜就觉得有股无形的气劲将她从陈白驰身上弹了下来。
“哎哟,本小姐的屁股!”沈璧霜痛呼着瞪向那个缓步而来的精瘦少年。
“山寨简陋,容不下沈小姐这尊大佛,沈小姐从哪来就回哪去吧。”陈洛年话虽是对沈璧霜说的,但却连眼角余光都吝啬于落在她身上。
陈洛年缓步走到陈白驰面前,站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位置稳稳停了下来“东城区我已经安排人纵火,西城区这边有乞丐在这缠在官兵,我们趁这个机会离开。”
少年说话的语气是他惯有的冰冷生硬,但陈白驰却突然心念微动。
今夜发生的事,瞬间在她脑子里串联了起来。
“暗部的计划是,藏身在大型纸扎花灯里混进城内,在百姓观赏花灯时从灯内跳出。所谓的当街割喉不过是一具事先准备好的尸体,为的是引发百姓骚乱。暗部的人趁着百姓恐慌骚乱时将事先准备好的煤油运往城守府。火烧城守府是今夜的计划之一。”
陈白驰的突然精明令陈洛年皱起了眉头,他抿唇看着陈白驰,并没开口说话。
“暗部今夜的第二个计划是在城内制造乱像,分散咸枝城官府的兵力,好将官兵逐个击破杀害。”
陈白驰的话令陈洛年抿起的双唇越发紧抿,少年放在身侧的手掌不自觉紧握成拳,他眸色又冷又犟地看着那双注视着他的乌黑眼眸,却始终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陈洛年的面色冷如极地寒冰,那紧抿双唇的模样看似骇人,实则却是不堪一击的脆弱与不安。
“那些都是你原本的计划……你并不知道我会突然出现。因为答应了我不会动手,所以你只是让乞丐在城门口聚众赌博而非聚众斗殴。东城区的纵火只怕也是雷声大雨点小,为的只是让我们能够顺利离开对不对?”陈白驰伸手握上了陈洛年暖热的手掌,将身高比她低一个脑袋的少年拥抱入怀,“陈洛年,你经常说我是笨蛋,我看你才是笨蛋。明明可以开口解释,却总是选择沉默,你当自己是无名英雄还是愚蠢狗熊!”
女子身上麝兰混合着草木香料的味道充斥在陈洛年鼻端,陈白驰的话令他有些恼怒,他想伸手将她大力推开,但心底却突然生出了一种羞耻的渴望。
他贪恋着她的亲近,甚至因这亲近而有些心荡神驰。
红色从少年耳根蔓延开来,快速染红了他白皙的脖颈。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陈洛年说着冷着声音侧过头去。
看着陈洛年嘴硬的倔犟模样,陈白驰突然起了玩闹的心思。
“哦?我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想你应该是喜欢我的。”
陈白驰这话原本只是无心的玩笑话语,但陈洛年却突然像被人踩到尾巴的大狗那样,面露凶狠之色。
“谁喜欢你这种白痴!也不打盆水照照你自己,真是丑死了!”
陈洛年说话的语气又凶又冷,陈白驰被他凶的一脸发懵。
她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到底在气些什么,但他的面色实在太过黑沉,陈白驰吸了吸鼻子后弱弱地开口道歉“我只是……开个玩笑……”